徐东表情一滞,头顶一片黑线。

原来几位领导是想乱点鸳鸯谱啊!

这红线就这么胡乱牵上了?这可是六零年啊!

徐东摸了摸鼻子。

“几位领导,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我在村里还有事业要做,最近新盖了一个食堂,这次到县里来,就是来采购材料的!”

几位领导点点头,略带赞赏。

“好,那还是随着你们自己的意愿来吧!”

徐东下楼送几位领导,又接上胡珍。

牛车沉重,胡珍只能搭边坐着,徐东更惨,他和老牛站一排,帮老牛一起拉车。

几百公斤的东西,和一具几十公斤的尸体,压的车轮咯吱响,留下两条轮印。

胡珍手上捏着钱,很沉默,她的视线一直在车上,包裹底下,她的父亲劳苦半辈子,现在也只能在包裹下面躺着。

无声无息,冷冰冰的。

徐东也只好一句话不说,闷头赶路。

这一走就是四个多小时,总算是赶到了三庆屯。

到了村口,胡珍却有些犹豫,三庆屯本来是他的老家,可现在她却有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

徐东本来是想把胡珍送到屯子路口就赶紧回家,但胡珍却小声说道。

“你要不要到我家去,歇一会?”

徐东走了整整一上午,而且还是扛着牛车的绑带,确实人困马乏,于是便答应下来。

“行,正好整口水喝!”

进了村,徐东发现三庆屯跟磨水沟完全不同。

屯里家家户户都冒着柴烟,但路上没什么人,街巷也都是人流不断。

徐东忍不住感慨。

“离县城近就是好,人多,繁荣。”

胡珍顺着徐东往下说。

“县城比这儿更繁荣,我都不敢想省城是什么样!”

徐东笑了笑。

“有机会,咱也上省城去看看!”

心中想的却是,不出二十年,整个东北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屯里的人好像都不太认识胡珍,但到了胡珍家门口,终于有几个邻居把胡珍认出来了。

对面院里,一个正烧水烫衣服的妇女远远的问道。

“球丫头,你回来过年了?你爹呢?这是你对象啊?”

胡珍当场没绷住,差点哭出来,但随后又压抑的笑了。

“青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