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若恬见潘银巧面上有异,心知她被哥哥一张绝美面皮勾的心中发慌,不过方才厉斩荒所言好似也有些道理,自是不愿承认,反口讥讽道:“你莫不是忘了一年前得知薛真儿与岳览晓定亲之时的狼狈模样?到我房中哭哭啼啼,便好似三岁的孩童一般。”
厉斩荒轻轻一笑,喟然道:“世间之美好莫过于心中有牵挂之人。真儿姑娘虽与我无缘,能替她难过我也甘愿。我可不似二哥那般,闻听她定亲之后随即寻到爹爹,赌气一般的要择人而娶。讲起来当真奇妙,二嫂虽是唐突间嫁到御剑山庄的,却与二哥天作地和,眼见侄儿便要降世,也总算圆满。”
厉若恬奇怪的看着他,许久才道:“你这傻子!薛真儿是要做了旁人的娘子,你还要高兴?”
厉斩荒不慌不忙道:“你有所不知,那岳览晓是何许人你不明白?此人诡计多端、行事狠辣,四大山庄公子之中他算是下下之人。况且岳藏锋已死,以和武庄声势为何还要将她送入火坑?”
厉若恬哼了一声:“薛老儿鬼迷心窍!与无锋庄联姻之后巩固势力,加上与朝中重臣来往密切,这是奔着第一大庄的名号去的!”
“小妹讲得对极了!”厉斩荒拍拍手,“因此,岳览晓今后要在薛东来面前挺起腰板怕是极难,再过几年无锋庄便要被和武庄蚕食殆尽,到那时真儿还留着岳览晓过年么!”
“你想作甚!”厉若恬指着厉斩荒的鼻子喝道:“你敢!我看你是要等着岳藏锋被薛东来踢出局之后,再去寻薛真儿,你若有此念,回去之后禀告爹爹打断你的腿!”
厉斩荒双眼望向远处,不以为意道:“若当真到了那时,和武庄远胜咱们,我还能攀上这座大山?爹爹定然是求之不得。”
“哥哥!你当真糊涂!世间女子何止千万,比薛真儿强上百倍千倍的大有人在,你……”
“妹妹莫急,我逗你玩罢了。”说罢在亭中石凳之上坐下,见西面残阳如血,映照在池水之上便如烧茶的碳炉之火一般,自语道:“此刻若是饮茶赏景,倒别有一番意境。”
方回过头来,却见潘银巧已然离去,又道:“若在御剑山庄,少不得要喝上几壶好茶,再吃些绿豆糕。”
厉若恬撇撇嘴:“我看你是白日做梦!”索性也跟着坐下凝望水面。
不一刻,远处传来说笑之声,潘银巧提着一个小火炉和红木的方形食盒,领着身后一个端着茶盘的妙龄女子缓缓而行。
厉斩荒闻声回头,见两人款款而来,便真好似做梦一般,喃喃道:“我这是发了梦么?”
厉若恬瞠目结舌:“这潘姐姐当真是善解人意,若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