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哈一脸狐疑:“有事请讲。”
符寿环顾群山,又痴痴地望向西面片刻才道:“我符寿机关算尽死不足惜,如今太子营已分崩离析,弟兄死了大半,再无颜面回乡,还望将军体恤符寿,赐我兵刃自裁谢罪!”
余尔哈听了眼眉耸动,迟疑片刻才道:“红巾军已然剿灭,你也算是有功,何不向大将军求情饶你死罪?”
符寿面色惨白,回望满地的尸身缓缓道:“我等玩忽职守致太子被刺已是死罪难免,加上与叶大哥率兵落草为寇,更是罪加一等。符某人并不奢望还能苟活,况且如此活着整日愧疚难当,倒不如早些死了,十八年后再世为人,便再也莫要从军了。”
余尔哈听了胸中淤堵,长长吸了一口气道:“同为西洲国兵,却为何要到如此境地?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只好成全,若讲来世……只求个安安稳稳便好。”
说罢抽出佩刀将符寿手上绳索割断,身旁小兵挡在余尔哈身前,这才将佩刀交到符寿手中。
符寿持刀走到尸丛之中缓缓跪倒,嘶声道:“叶大哥,众位兄弟,咱们来世再见了!”随即刀刃在脖子之上狠狠切下,随即将刀甩将出去,锵的一声插入余尔哈身前沙土之中。
但见一股血流自他脖颈处激射而出,在众人眼前下了好大一场血雨。待漫天血滴纷纷落下,符寿满面笑意仰面躺倒。
“除符寿之外,其余人等均割了头去向大将军复命。至于那些未到此处之人便是大战之时摔落山崖尸骨难以捡拾,另有不足二十人逃了,可记住了?”
小兵纷纷应了,一人拔出佩刀双手送了过来。余尔哈用鞋底将血擦净,却听不远处马蹄声响,有人喊道:“莫要放箭,吾乃吴嘉贵!大将军命我前来向余将军传话!”
余尔哈命人将红巾军尸身围了起来,待吴嘉贵走近冷冷道:“吴将军,你这马儿飞驰如电,可有好事要告知本将?”
吴嘉贵心知余尔哈对他中原人为将甚是不满,每每议事或饮酒之时极尽讥讽之能。若不是旁人见识过点苍剑法凌厉霸道,在军中几无敌手,他余尔哈早便要骑到头上拉屎了。
今夜这一番话又是不善,余尔哈叔父余庆世乃是朝中重臣、位居一品,自己拿他毫无办法,只好跳下马来躬身一拜;“回禀将军,我紧追而来乃是大将军有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