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第七次响起时,井水突然漫出猩红雾气。阿满攥紧腕间红绳后退半步,看着井沿凝结的冰霜在月光下泛起青铜光泽——那分明是青阳子炼傀用的太阴玄铁。
"公子当心!"药铺掌柜的惊呼从身后传来。阿满旋身挥袖,七十二枚碎玉应声成阵,将扑来的黑影钉在槐树上。待看清那物竟是裹着董欣嫁衣的青铜傀儡,他鎏金左眼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井中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二条青铜锁链破水而出,在虚空勾画出北斗七星阵图。当最后一颗星位亮起时,白昼显现的七颗星辰突然迸发血色光芒,拖拽着烈焰坠向人间。
"喀嚓——"
阿满听见自己左眼传来琉璃碎裂的声响。坠星触及地面的瞬间,七道赤红光柱冲天而起,将苍穹撕开蛛网状的裂痕。最近的光柱落在十里外的乱葬岗,腾起的烟尘中隐约可见三百青铜尸傀正在列阵。
"终于开始了..."沙哑的女声自头顶传来。阿满抬头望见屋檐上蹲着的黑衣少女,她手中转动的青铜罗盘正与自己的左眼产生共鸣,"青阳大人说,当你亲眼看见七星坠世时,定会露出这般有趣的表情。"
少女纵身跃下,衣摆翻飞间露出脖颈处的青铜项圈。阿满的瞳孔剧烈震颤——那项圈上的七道凹槽,与他轮回第三世在酆都见过的锁魂器一模一样。
"我叫白琊,是来收镜子的。"少女指尖弹出一枚刻着"天工"二字的铜钱,"太虚镜不属于这个时代。"
井底突然传来空灵的铃音。阿满腕间红绳自行飞向井口,在雾气中勾勒出董欣的虚影。白琊见状冷笑:"阴魂不散的镜灵..."话音未落,她手中铜钱突然化作利刃刺向虚影。
"叮!"
阿满的守墓戟截住铜钱,碰撞的火星中浮现出细小篆文。他呼吸一滞:"这是墨家巨子的诛邪令...你到底是..."
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白琊趁机甩出青铜锁链缠住阿满左臂,链环内侧的倒刺瞬间没入血肉:"我是第七个‘你’啊!"她的右眼突然变成鎏金竖瞳,"青阳大人用你的轮回血培育的完美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