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云为衫的想法,玉燕再了解不过了。
这不就妥妥的另一个杨兰吗?
杨兰久居宫门,每日养尊处优,对外面世界的残酷一无所知,也就罢了。
可云为衫不同,她是在无锋那种弱肉强食的环境里摸爬滚打长大的,怎么还能如此单纯天真?
为了所谓的不沾血而不去完成任务,便甘愿停留在魑阶,自以为这样就能保持内心的纯净,坚守住自己的本心。
实际上不过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罢了。
玉燕实在是搞不懂,云为衫这种没来由的负罪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在她看来,负罪感,不过是懦夫给自己造的金笼子。
一把刀为什么要为自己生而为刀而感到抱歉啊。
它生来便是被人使用的工具,被用来杀人还是切菜,又岂是刀本身能够决定的?
真正做错事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些手握屠刀的人吗?
身处在这种身不由己的逆境中,忍受是痛苦的,反抗也是痛苦的。
既然横竖都是痛苦,那又何苦非要给自己加上那些无谓的心理负担,来折磨自己呢?
与其检讨自己,不如创翻别人。
玉燕知道自己这歪理是肯定不对的,是三观不正的,是值得批判的。
但是那又如何,她本来就没有道德和良心。
在这乱世之中,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还有闲心去管别人怎么想、怎么骂?自己爽了就行了呗。
相比起做一把刀,她更想做的,是持刀人。
三日后,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洒落在宫门之上,映照得那朱红色的大门愈发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