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精准地打在叛军最致命的弱点上,将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将效果放到最大。
信的末尾,魏叔玉的笔迹依旧沉稳:
“……以上四策相辅相成,公可视岭南具体情势,择机而动灵活运用。
细节之处,公纵横岭南数十载,经验远胜叔玉,自能完善。
另,陛下既已降恩旨,公更当以雷霆手段速平此乱。
一则报君恩,二则安黎庶,三则震慑宵小,令岭南自此再无敢生二心者!
长安已为公备下庆功美酒,静待捷报。叔玉遥祝冯公旗开得胜,身体康泰。”
冯盎捧着信久久不语。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烛火偶尔爆裂的轻响。
他脸上的不悦与轻视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深深的震撼与叹服。
长安城内一区区小儿,其智竟如此妖孽!
之前他还想让冯家学赵佗,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阿耶?”冯智玳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冯盎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将胸中积郁已久的病气和烦闷,都吐了出来。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隼。一股属于百战名将的凛然气势,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好一个魏叔玉!
好一个‘兵不血刃,犁庭扫穴’!
老夫……服了!”
冯盎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充满了力量。
“此子之智,洞烛幽微、算无遗策,已非池中之物!十几车珍珠……值!太值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眼神一厉,“玳儿!”
“孩儿在!”
“擂鼓!聚将!”
冯盎的声音洪亮如钟,震得书房嗡嗡作响,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即刻召集高州所有五品以上将官、幕僚,来刺史府议事,要快!”
“是!”冯智玳精神大振,立刻领命而去。
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亢奋,如此充满斗志。
便宜老弟的一封信,竟似灵丹妙药,让垂暮的猛虎重新焕发出噬人凶威!
看来便宜老弟专门给他的锦囊妙计,用不着告诉老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