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收拾完毕,江老汉去里屋忙活,江奶奶则开始清点今日的收入。
周老头站起身,晃了晃身子,准备与江家祖孙告别。
就在这时,江旻从暗处走了出来,径直坐到爷爷刚刚的位置上。
没有出声,只是将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周老头。
周老头一愣,这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稀里糊涂地重新坐回原位。
“旻娃子,有什么话,尽管跟周爷爷说。”
周老头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寂。
江旻抿了抿薄唇,犹豫了片刻。
内心深处,关于余雪儿的惨死,关于赵子期的传闻,关于自己那尚未成形的复仇计划,如同一团乱麻,纠缠不休。
周老头在赵府多年,定然知晓不少内情。
少年终于开口,“赵子期,他最近如何?”
周老头闻言,心头一动。
下意识地看向少年,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江旻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被一层薄薄的阴影笼罩,看不真切。
周老头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对赵府现状的不满。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余家那事儿之后,老太君震怒,将少爷勒令禁足在府内,这些天府里头死气沉沉的,连个笑声都没有。少爷被关在院子里,怕是早就闷坏了。”
周老头说着,目光再次落在江旻的脸上。
本来还想再说些关于赵府的近况,忽然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江旻与余雪儿的姐弟情深,以及那场无情的悲剧。
他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江旻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没有追问,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起身,转身,径直走回屋里。
周老头不明所以,摇摇头,踱步重新走在昏暗街道上。
......
清晨,荣昌城的东边,赵府内院。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奢华的庭院里。
然而,这温暖的光线,却丝毫驱散不了赵子期心头的烦躁。
被禁足了整整十三天。
这十三天,对于天性好动、喜好享乐的赵子期而言,简直比坐牢还难熬。
踢翻了院子里的一盆盆景,又将一旁侍候的婢女骂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