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山河印月

栖云台的梅香裹着晨雾漫向东方,玉珏在沈墨掌心泛起霜色纹路。陆昭腕间金纹已生梅萼之形,胎记边缘渗出细碎金砂,在曦光中凝成星斗轨迹。那轨迹尽头,正是沈溟提及的日月轮所在——慕氏古籍中秘而不传的“堕星崖”。

“天命枢既现,沈溟该在崖前候着了。”沈墨以剑鞘挑起玉珏,银蓝魂血渗入云篆,珏身忽现裂璺,内里竟藏着半卷《鹤唳卷》残页,“原来他早将破阵之法刻在珏中。”

残页墨迹游动,映出幻象:少年沈溟立于堕星崖巅,将染血的玉珏投入深渊,而渊底升起的不是浊气,而是万千未燃的命烛。

堕星引

三日后,二人循梅香至北海之滨。咸风掠过黑礁时,空中忽坠星雨,每颗陨星触海即凝为玉阶,直通向云雾深处的断崖。陆昭足尖刚踏上玉阶,腕间金纹便如锁链绷直——胎记中渗出的金砂竟与星雨同频震颤。

“这些不是陨星。”沈墨剑尖刺入玉阶缝隙,挑出一缕猩红丝线,“是沈氏族人的魂血所凝。”

话音未落,海面浮出三百盏素纱灯。灯芯无火,却映着人脸——皆是《赎命录》中记载的早夭沈氏婴孩。最后一盏灯浮至崖前,灯纱上赫然绣着“容音”二字。

“沈溟倒是备了好茶。”陆昭霜刃轻点灯盏,鎏金血雾漫过灯纱,映出幻景:青衣女子怀抱婴孩坐于梅树下,以银针刺破指尖,在《鹤唳卷》扉页书写云篆——正是沈墨后颈日月图腾的源头!

沈墨抚过后颈伤痕,三百世记忆如潮涌来。幻象中的婴孩忽然转头,瞳仁里映出沈溟执棋的身影:“墨儿,沈氏的债该清了。”

弈星局

堕星崖巅,云海翻涌如沸。沈溟月白长衫染着梅渍,面前浮着一方玉棋盘,星位皆以命烛为子。他执起刻着“容音”的烛子,轻叩天元位:“当年母亲在此处落错一子,今日你我续这残局如何?”

陆昭胎记骤烫,金纹脱腕而出,在棋盘上拼出圣女遗落的谶言。沈墨却按住她执刃的手,银蓝魂血自剑锋滴落,浸透“容音”命烛:“兄长可知,这烛芯缺了什么?”

烛光忽明,映出玉珏裂璺间的真相——命烛中封存的不是容音魂魄,而是一缕梅魄。沈溟笑意微僵,指尖星子坠入云海:“你竟能辨出梅魄与魂血之别?”

“母亲从未修过巫术,何来梅魄?”沈墨剑尖挑起命烛,烛泪化作银丝缠上玉珏,“这烛芯里藏的,是兄长亲手剖出的半缕心魄吧?”

棋盘应声震颤,星位命烛尽数倾倒。沈溟广袖翻卷,云海凝作巨手抓向玉珏,却被陆昭的金纹锁链绞碎。锁链触及云气的刹那,堕星崖底传来龙吟,九条玉阶自深渊升起,阶面浮凸着慕氏巫祝的忏悔文。

渊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