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陆昭一脚踹开回春堂的后门,蓑衣上的雨水混着血水往下淌。诊堂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仁心堂的金针——针尾系着染血的药方,笔迹与她一模一样。
“第七个暗桩。”她撕开最近那具尸体的衣襟,腐烂的胸口赫然烙着九幽图腾,“沈墨这个蠢货,连自己的笔迹被仿了都看不出?”
三天前开始,云州城接连出现“陆昭杀人”的惨案。更诡异的是,所有死者遇血即活,见了她就喊“陆大夫救命”——全是当年被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病患。
城隍庙地窖,第十三个“病人”被铁链捆在石床上。是个断腿的乞丐,陆昭记得他——去年寒冬,这人跪在仁心堂前三天三夜,只为求一副治肺痨的药。
“陆大夫...您给的药...好苦啊...”乞丐突然睁眼,漆黑的瞳孔里钻出红头蜈蚣,“但比不过心苦!”
铁链应声崩断,乞丐撕开衣襟。溃烂的胸腔里没有心脏,只有团蠕动的蛊虫,虫背上全刻着“陆”字!
“九幽的栽赃把戏!”陆昭甩出三枚金针钉住蛊虫,针尾突然爆出青烟。烟中浮现沈墨的身影,他正将药杵刺进某个村民心口——那村民穿着陆昭常穿的月白衫子,后颈胎记与她分毫不差。
地窖突然震动,暗处传来锁链拖地声。二十余个“陆昭”从阴影中走出,每人都顶着她的脸,心口插着仁心堂的金针。
陆昭的野菊刃划开最近那个假货的脸皮,人皮下掉出张血淋淋的药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当年你师父用这招害我娘,如今倒是学了个十成。”她冷笑,金针封住假货的穴位,“可惜你们忘了一件事——”
胎记突然灼热,野菊刃爆出金光。所有假货同时惨叫,人皮如蜡般融化,露出里面青面獠牙的蛊人。陆昭扯过铁链缠住门窗,反手将药杵扎进地缝:“沈墨!看够戏就滚出来!”
梁上跃下一道黑影,沈墨的残伞扫灭蛊人眼中的磷火:“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身上有腐心丹的味道。”陆昭扯开他衣襟,心口的幽冥图腾已蔓延到锁骨,“三天不见,九幽的毒倒是把你腌入味了。”
乱葬岗新坟前,陆昭一脚踹翻墓碑。坟里埋着具女尸,腹部高高隆起——正是三年前她亲手接生的李寡妇。
“当日你难产血崩,我取沈墨的焚天火为你止血。”她剖开尸腹,扯出青紫的婴孩,“现在倒用我的金针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