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大理城飘着细雨,龙傲天的玄色披风在街巷间翻卷成墨色浪涛。
他指尖攥着从冰窖带出的鎏金玉牒,碎雪混着血珠顺着掌纹滑落,十八街七十二坊的灯笼都在他疾驰的身影里晃成猩红残影。
"她们定在五华楼!"他蹬着湿滑的黛瓦跃上飞檐,金翅蜈蚣在袖中疯狂撞击琉璃瓶。
三日前沐妃雪亲手系在他腕间的冰蚕丝突然绷直,勒得皮肉渗出血珠——这是情蛊反噬的征兆。
当他在朱雀大街拐角撞翻西域商队的香料车,漫天番红花雨里传来熟悉的环佩叮当。
七个倩影在茶楼雅间围成寒光凛凛的剑阵,沐妃雪的软剑正架在钟灵颈间,剑锋映着角落里黄衫女子嘴角的冷笑。
"傲天哥哥来得正好。"黄衫女子突然扯开衣襟,露出与沐妃雪别无二致的金莲胎记,"昨夜你说要带我去看苍山雪......"
"贱人!"刀白凤的拂尘卷起茶盏掷向窗棂,青瓷碎片在龙傲天脸侧划出血痕。
七柄长剑同时出鞘,剑气震得梁上"段氏茶庄"的金匾轰然坠落。
龙傲天踩着匾额残片旋身入阵,怀中的鎏金玉牒撞上沐妃雪的剑锋。
玉屑纷飞间显露出段思平亲笔的《止戈令》,泛黄的绢帛上"慕容氏永镇滇西"的朱砂批注正被蛊血浸透。
"三塔倒影不是风月!"他抓住黄衫女子欲捏碎蛊虫的右手,从她耳后揭下半透明的面皮。
那张与高升泰七分相似的脸暴露时,段正明的龙纹佩剑已抵住她咽喉。
雅间屏风突然迸裂,十二个铁鹞子破窗而入。
龙傲天将沐妃雪护在身后,反手抽出缠在腰间的冰蚕丝。
丝线割开雨幕时带起梵唱般的嗡鸣,最先扑来的三人喉间同时绽开血线。
"这是你送我的及笄礼。"沐妃雪突然握住他滴血的手腕,从自己云鬓间取下嵌着鲛人泪的银簪。
当簪尖刺入黄衫女子锁骨处的蛊纹,凄厉的惨叫声中炸开漫天磷粉,映出二十年前慕容世家与西夏签订的盟书。
刀白凤拂尘扫开磷火,段正淳的判官笔已点住高升泰的膻中穴。
龙傲天趁机抖开冰窖中找到的《梵天婚书》,泛着寒气的贝叶经上,段誉生母刀白凤与延庆太子的合卺酒纹正渐渐消融。
"那夜在玉虚观......"沐妃雪的软剑"当啷"落地,溅起的火星点燃梁柱上暗藏的引线。
龙傲天揽住她腰肢滚向露台时,整座茶楼在爆炸声中坍塌成火海。
他们在护城河的浮萍上飘出三丈远,钟灵带着哭腔的呼喊从柳堤传来。
龙傲天将沐妃雪湿透的青丝别到耳后,指尖抚过她锁骨下新添的灼痕:"三生石上的契文,我补给你可好?"
怀中的《梵天婚书》突然浮空展开,段正明咬破指尖在经卷上书写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