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脚踩过满地火车零件，脚底被锋利的连杆划出血痕：

“就像当年他把我收藏的模型撕成碎片！”

宋宁突然蹲下组装散落的活塞杆：“你十岁那年参加国际青少年机械大赛...”她将修复的汽缸举向月光，“用易拉罐做的蒸汽机车拿了金奖，报纸头条写你是东方小爱迪生。”

沈荡的呼吸突然滞住。

他踢飞的齿轮撞上墙角的玻璃柜，露出里面用保鲜膜封存的旧报纸——泛黄的版面正是宋宁描述的新闻。

“那又怎样！”他突然掐住她手腕，“颁奖礼当天老头子把我的火车模型扔进粉碎机！”

掌心伤口渗出的血染红她袖口，“他说玩具是弱者逃避现实的垃圾！”

宋宁突然用扳手撬开地板暗格，拽出个生锈的铁皮盒。

里面躺着半截塑料铁轨和发黑的小熊玩偶——玩偶肚皮上用蜡笔写着「小荡的秘密基地」。字迹被泪水晕染成模糊的云团。

“所以你建了这里。”

她将铁轨嵌进破碎的模型，“用全世界最精密的机械，拼凑十岁那年被碾碎的童话。”

沈荡突然夺过铁皮盒砸向彩窗，玻璃暴雨般坠落。

他颤抖着从玩偶体内抠出张字条——「爸爸，我把数学考到100分了，能把火车还我吗？」稚嫩的铅笔字刺破二十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