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您老人家非要去郁山,怪不得您老人家一去郁山,谢柔嘉就变的这么厉害了,能遇矿难而不死,找到凤血石,挖出朱砂,能跳三月三祭祀舞,能引来天显异象。”她笑吟吟说道,“怪不得谢柔嘉能跳大傩,怪不得祖母你被大夫说命不久矣还能复生,啊,当然,这个不知道是你教授的经书厉害,还是,你其实是在装病啊?”
这个谢柔惠!竟然如此的胡乱攀扯!
“谢柔惠!”谢老夫人喝道,“你心虚自己无能,就不信这世上有人自信能为吗?”
“自信能为?”谢柔惠哈的一声大笑,“母亲,我从来不知道,自信就能挖出凤血石,自信就能找到砂矿,我们谢家先祖传承下来的一切技能都是靠自信,我们谢家的诃舞是靠自信也能跳出来的。”
诃舞?
这种属于惩罚的巫术,因为谢家历来巫助人不得伤人的禁令,渐渐的成了束之高阁的摆设,久而久之几乎没有见过诃舞的成效。
谢大夫人在年轻的时候也尝试过,如同其他丹主说过的那样,未见异常。
或许是祖训禁令的缘故吧,又或者是如同巫一样,上古时的荣光已经褪去,那些神奇的力量只余下夸张的传说。
谢大夫人的视线看向谢柔嘉。
“母亲,她会跳诃舞,她就是在宫里跳诃舞,吓住了京城的贵人。”谢柔惠冷笑说道,“母亲,你可曾教过她诃舞?”
谢大夫人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谢老夫人。
“母亲,那是什么经书?”她声音淡淡问道。
此言一出,谢老夫人面色顿变。
“你竟然信了?”她说道。
“母亲,那是什么经书?”谢大夫人没有回答,而是再次问道。
谢老夫人神情失望伤心又变得愤怒。
“谢媛,你这个蠢货,你怎么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她喝道。
“谢柔嘉!”谢柔惠猛地拔高声音打断了谢老夫人,冲谢柔嘉喝道,“你是从哪里学的巫舞咒术?”
我是从哪里学的?
自从你死了之后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没日没夜的背下来学下来的。
“是母亲教我的。”谢柔嘉攥紧了手。喃喃说道。
谢柔惠再次哈哈笑了。
“母亲,原来是你教的啊?”她笑问道。
谢大夫人没有看她们也没有回答,而是依旧看着谢老夫人。
“母亲,那是什么经书?”她再次问道。
她的神情木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激动的大悲大喜的如同孩童一般撒脾气质问自己的母亲。
谢老夫人看着她,绷紧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真的有不为人知的藏经?
这下祖母……
“不,祖母没有教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巫清娘娘藏经。你们去问问郁山的那些人,在郁山我几乎不踏足祖宅,更没有跟祖母来往过。你们能不能不要只用耳朵听,用眼看一看,用脑子想一想。”谢柔嘉上前一步喊道。
“我们都看到了!会巫舞会祭祀会点砂会诃咒会寻矿,亲眼看到了这一切。这一切你从哪里学来?你说,你说出来。让我们来想一想!”谢柔惠也上前一步,看着她狠狠喝道。
四周雅雀无声,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在谢柔嘉身上。
我从哪里学来的?我从哪里学来的?
“我从梦里学来的。”谢柔嘉攥住手,涩涩说道。
谢柔惠哈哈大笑。
“梦里学来的?”她笑的前仰后合。“谢柔嘉,你还不如说是天生的呢。”
其实说天生的也可以。
天让她重生,那些学的东西都没有忘。
“总之这不是祖母教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巫清娘娘的藏经,谢柔惠。你不要发疯了。”谢柔嘉喝道,“祖母连母亲都不告诉的经书,到死才肯说的经书,怎么可能告诉我!”
怎么可能?是啊,怎么可能?她明明是大小姐,却被说不是,她明明是大小姐,却活的战战兢兢,她还想知道怎么可能!
“因为她喜欢你!因为她要让你当大小姐!因为她要让你名正言顺的代替我当上这个大小姐!”谢柔惠喝道,她的情绪激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看向谢老夫人,“祖母,所以我这次回来了,我不是为了要当什么大小姐,我拼着我生病,拼着瞎了眼,我拒绝了显荣公主的维护,不管父亲在路上要让我病故,我一心一意的直奔回家,我就是要问一问。”
她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死死的看着谢老夫人。
“我要问一问,我谢柔惠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样对我?你不想让我当大小姐,你告诉我,你亲口告诉我,我谢柔惠立刻就去死,你们何必这样折腾我。”
“你告诉我!你不想我当这个大小姐!我就不当这个大小姐,你何必那样安排折磨我,羞辱我,祖母,我也叫你一声祖母,我也是你的孙女,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害我?”
声嘶力竭的声音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嗡嗡响。
谢老夫人张张口,手下意识的想要握一握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