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直以来被祖训桎梏。
她们不是不会用,而是不能用。
谢文兴看着谢柔惠,明明还是以往熟悉的笑容,但看在心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怎么都让人觉得诡异。
不过不用怕,谢家祖训的桎梏还是存在的,至少在谢家没人能用巫术害人。
对,当初成亲时,他喝的那碗滴了谢大夫人血的水。
这种稀奇古怪的规矩对于巫家来说都是有意义的。
不用怕她!她是巫,谢大夫人谢老夫人谢柔嘉也都是巫!
“惠惠,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他问道,带着几分嘲讽的怜悯,“你是谢家大小姐。却连一次巫舞都跳不了,三月三都是柔嘉替你跳,更不用说柔嘉在矿上走一走,就能找到凤血石找到朱砂矿,还有一场大傩能让祖母起死回生,还有很多,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还不明白吗?”
谢柔惠哦了声。
“是啊。我不明白啊。”她说道,“所以我才要来问问祖母。”
谢文兴冷笑。
“你不问你自己,问你祖母……”他说道。
“你给我闭嘴!”谢柔惠陡然厉声喝道。伸手指着谢文兴,“我们谢家的女人跟前,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这一句话,犹如一耳光。响亮的打在谢文兴的脸上。
满屋子的人吓呆了。
谢文兴自认为荣辱皆能受,但到底是十几年来受的荣多辱少。陡然被人当众这样一句羞辱的话砸过来,说这话指着自己鼻子骂的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谢文兴气血上涌几乎昏厥。
谢柔惠的声音却没有停,她的手又指向了谢老夫人。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要问祖母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害我如此?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要除去我大小姐这个名号?”她说道。
“惠惠,我没有,不是我要除去你的名号。”谢老夫人说道。
谢柔惠冷笑。
“那为什么你告诉奶妈我不是大小姐?”她说道。
什么?在场的人也都愣了。
“我告诉你奶妈?”谢老夫人愕然。
“是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天她喝多了,以为我睡了。她自言自语我听到了,她说我不是大小姐。”谢柔惠喊道,视线看着谢老夫人闪烁几分阴寒,“她说,是你说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惠惠,你胡说什么?”谢老夫人竖眉说道。
“果然,是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谢柔嘉喃喃说道,“那奶妈的死……”
奶妈死的时候她才十岁,才十岁啊。
谢柔惠大笑。
“奶妈的死?奶妈的死我还想不明白呢。”她说道,“死的那么多突然,我本来要去告诉母亲。”
她说着看向谢大夫人。
“可是,奶妈就突然死了,我根本就没有问的机会,也没办法跟母亲说,那时候母亲刚刚教我巫舞,我心里时时刻刻都是奶妈说的话。”
“我不是大小姐,我不能跳巫舞,我跳也没用,我一次又一次的跳起来,这句话就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拽下来。”
“母亲,我真的不是大小姐,你看,我都跳不了,我白学了,我就是个废物。”
她说着大哭。
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又是时时刻刻从小到大都被教育为大小姐的孩子来说,这话无疑是颠覆的打击。
谢大夫人泪水滑落,才要说话,谢柔惠抬脚迈步,在厅堂中跃出一个舞步。
我不是大小姐?我不能跳舞?我跳的不如那个贱婢?
你们看啊,你们好好看啊!
她飞快的旋转,连续的跃起。
我不是废物,我就是大小姐,我是真正的大小姐,没有人可以取代我!没有人!
一场舞稳稳而落,没有差错没有跌倒。
场中的女孩子挺直脊背抬着下巴倨傲而立。
“奶妈说我眼里没有红斑,奶妈说谢柔嘉眼里才有红斑,有红斑的才是大小姐。”
“奶妈说给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又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