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惠心里念道。
又是她!
她怎么就不去死呢!怎么什么时候都有她!
谢柔惠抬手扯开几枝紫藤,抬脚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吐口气停下来,眼神闪烁。
不过很显然这个男子好似跟谢柔嘉并不熟识,若不然也不会问出原来是你那句话,也就是说他自己也不确定……
他不确定啊。
所以自己果断的跑开,在他不确定,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一定不要多说话。
他不确定,很显然当时谢柔嘉一定隐瞒了身份,那现在最稳妥的表现就是做出被发现的惊恐,然后逃掉。
这样才能恰恰能让他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对她由不确定而确定,而自己也有时间和机会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就是谢柔嘉嘛,谢柔嘉能是谢柔惠,那谢柔惠也能变成谢柔嘉。
谢柔惠的嘴边浮现笑意,眼也弯弯,她扔下手里扯下的紫藤,疾步而行。
“母亲。”
她迈进院门就大声的喊道。
屋子里的谢大夫人立刻起身,看着谢柔惠走进来。
“惠惠。”她说道,一眼就看出谢柔惠的精神跟早上不同了。
从郁山回来,虽然谢柔惠竭力表现的若无其事,但作为母亲她还是发现了女儿的不对。
谢柔惠精神很不好,偶尔发愣,被叫到的时候又会带着几分惊恐,就好像受了惊吓的羔羊一般。
她真的是吓坏了啊,怎么能不吓坏呢,如果她知道他们都打算抛弃她,不接她了,如果知道他们认为她不是大小姐,不是惠惠,天啊…
谢大夫人想都不能想这些。
太可怕。太可怕了。
可是她的惠惠是个聪明的孩子啊,就算他们不说,她心里其实多少知道的吧。
所以她不愿意呆在屋子里,而是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想见她也不想和她们说话。
但现在她看上去好多了,人也精神了,眼里还带着笑。
“累了吧?”谢大夫人小心的问道。如同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唯恐一不小心打碎。
谢柔惠摇摇头。
“你们都下去吧。”她又看了看屋子里丫头们说道,“我要跟母亲说些话。”
丫头们忙退了出去。
要说什么?谢大夫人有些紧张,如果她质问自己是不是不要她了。该怎么办?
“母亲,你不是要和我说说祭祀的事吗?”谢柔惠挽住谢大夫人的胳膊说道。
谢大夫人一愣。
早上的时候的确要和她说这些事,毕竟她现在是谢柔惠,总不能不知道自己前两日做了什么吧。但是谢柔惠却避开了。
现在竟然主动来要听了,这是怎么了?
“我是有点不高兴。”谢柔惠搂着母亲的胳膊低声说道。又抬起头,“不过我不是对母亲父亲不高兴,我是对我自己不高兴。”
她说着低下头。
“我觉得我真没用,才让这种事发生。让母亲父亲担惊受怕,而自己也名不副实。”
谢大夫人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我的儿。你不要总是只想着别人,你不用对我们感到愧疚。你也不用愧疚,这不是你的错。”她哽咽说道。
谢柔惠笑着抬头。
“母亲,我这一天想明白了。”她说道,“我不能这样觉得自己没用,自暴自弃,我应该不负母亲和父亲的良苦用心,我要好好做我自己,虽然这次的祭祀不是我做的,但将来我会做到的,我要努力当得起这次祭祀的一切,所以我不能逃避了,我要面对已经发生的这些。”
谢大夫人看着她神情惊喜。
“惠惠!”她喊道,将她紧紧的搂住。
惠惠,惠惠,她就知道她的惠惠是最好的。
她的惠惠有这样的心智,当得起大小姐,只不过是一时的心疾,绝不会是谢老夫人说的,她不是大小姐。
谢柔嘉能做到,惠惠一定也能做的到,而且还会做的更好,等着瞧吧。
“好,来,我告诉你这几天的事,我告诉你祭祀发生的一切。”她说道,拉住谢柔惠,“我们去书房。”
谢柔惠点点头,才要跟着她迈进书房,又想到什么停下脚。
“哦对了母亲。”她说道,“我适才在马厩看中一匹马,我很喜欢,以前为了安全一直不能骑马,现在过了三月三,我就能骑马了吧?”
谢大夫人笑了。
“这还用和我说?”她笑道,伸手抚着谢柔惠的肩头,“这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你喜欢就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