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给他看!”谢柔嘉催促道。
大夫不敢再说话,低头看向安哥俾。
“伤的不轻啊。”他说道,“在这里诊治不便……”
“那送他去我那里。”邵铭清说道,盖过了谢柔嘉说出的同样的话。
谢柔嘉不说话了。
“老夫人,我想把他带到我那里,住的地方还方便些。”邵铭清这才看向谢老夫人说道。
“你都自己做主了,还问我。”谢老夫人说道。
生气了?
监工们神情紧张。
邵铭清却笑了。
“来人,把他抬到我的住处吧。”他说道。
“快快。”谢柔嘉也忙站开,催促道。
矿工们这才相信事情是真的,受伤的安哥俾不会等死,而是要被送去由大夫诊治照看,顿时蜂拥而上。
“你们慢点,别乱动,一定要稳。”大夫叮嘱道。
“大夫,我们别的做不到,但要说走得稳一定没问题。”一个矿工大声说道,说完他就嗨吆喊了声号子。
“清早起来呦呵,把山上呦呵。”
伴着这声号子,几个人稳稳的抬起了安哥俾。
“嘿呦嘿,背起那个石来呦,搬起那个岩。”
伴着一声声的嘿呦嘿,一众人向前走去。
抬个人还唱歌?
大夫一脸错愕。
“搞什么啊。”他又是摇头忙跟了上去。
这号子跟自己以前听到的又不同了,不仅是歌词不同,而且语调与不同。
比起先前的沉重与祈求,这次倒有些轻快。
谢柔嘉深吸一口气抬脚要跟上去,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着谢老夫人低头施礼。
谢老夫人看也没看她一眼。
“走吧。”邵铭清推她没好气的说道。
“正好,我还没去看过你住的地方呢。”谢柔嘉笑嘻嘻说道。
“呵呵。”邵铭清回她两声干笑,一甩衣袖大步而去。
谢柔嘉忙笑嘻嘻的跟上。
“真没看过啊,你住的地方肯定比我的好吧。”
一众人渐渐走远了,谢老夫人吐口气,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老海木,想到了什么。
“你适才要和我说什么事?”她问道。
老海木动了动嘴唇,俯身叩头。
“老奴谢大丹主慈悲。”他叩头哽咽说道,“救得我儿一命。”
原来这是他儿子,他是要求自己救命啊。
谢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眼四周站立的满脸激动感激的矿工们。
不就是一个大夫而已。
她心里长叹一口气,觉得意兴阑珊,不再说话转身也走了。
矿工们跪地叩拜相送。
“老海木,你儿子这次可是走了大运了。”有人一脸羡慕的说道,“说不定以后就不用挖矿了。”
矿工们身为贱奴,子子孙孙世代为奴,如果没有谢家的允许,他们离不开矿山,也无处可去,而谢家的人很少会提拔一个矿工,百年来这种走了大运的矿工不超过三个。
老海木看着远去的人马,神情复杂,似乎激动又似乎意外。
“我也没想到这样。”他喃喃说道。
“哎,老海木,那小姑娘挺厉害的啊,清洗伤口竟然一点也不叫痛。”有人又说道,“她怎么会不叫痛呢?”
那个小姑娘。
老海木吐出口气。
“因为她姓谢啊。”他低不可闻的喃喃一声,“姓谢的女孩子啊。”
啪的一声脆响,皮鞭在地上甩过。
“别偷懒,都去干活!”
“娘的,让你们吃的饱饱的,又歇息了这半日,真是享福了!还不快去干活!”
看着谢老夫人等人的车马离开了山谷,监工们顿时又活了过来,挥舞着皮鞭高声斥骂驱赶着。
矿工们纷纷抱头而逃。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矿工们觉得自己逃开的脚步有些轻松,而落在身上的鞭子也似乎没往日那般痛。
“清早起来呦呵,把山上呦呵,嘿呦嘿,背起那个石来呦,搬起那个岩。”
一队队如鸟兽般被驱赶的矿工迎着烈日向山上爬去,号子响彻山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