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惠,惠惠。”
谢瑶扑了进来,几步踉跄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谢瑶的母亲黄氏紧跟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白绫。
“你就是跑到这里来,也休想逃过一死。”她哭着喊道。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二媳妇,你这是干什么呢?”
“都是这个孽障干的好事。”黄氏哭道,伸手指着谢瑶,“要不是她引着惠惠来钓鱼,又怎么会有这种事!我定要勒死这个孽障。”
“你这话说的,她也没想到钓鱼会出这种事啊。”有人说道。
“母亲,母亲,不用母亲您动手,我只要看看惠惠,我只要看一眼惠惠平安无事,我这就一头撞死也心安了。”谢瑶哭道,说完果然就一头向墙上撞去。
亏得屋子里人多,七手八脚的拦住了,到底是乱作一团。
“够了!”
谢老夫人一声怒吼,将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摔在地上,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连谢柔惠都停止了哭。
“别在这里给我演这些没用的戏!死不死的,现在由不得你们做主!不该死的一次都不用死,该死的,也别急着自己先死,你就是死了,我也得让再死一次!”
“现在你们别跟我哭哭啼啼的,一个一个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发话要大家说了,屋子里的人反而一阵沉默。
谢文兴看了眼室内,见丫头婆子们都垂着头瑟瑟,适才当谢柔惠喊出第一句话的时候,这些人都吓的变了脸色,恨不得从室内消失。
“下人们都出去。”谢文兴说道。
丫头婆子们闻言如同大赦慌慌向外跑去。
木香迟疑一下松开了扶着谢柔嘉的手,低头走了出去。
江铃依旧站着不动,搀扶只呆呆看着谢柔惠的谢柔嘉。
谢文兴看江铃一眼。张了张口转开了视线。
“瑶瑶,你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老夫人,大伯母,大伯父。”谢瑶跪行几步,俯身在地哭道,“因为今日不用上学。夏日又闷。我便邀了惠惠来家里钓鱼,不知道嘉嘉怎么知道了,跑了过来。因为前一次嘉嘉生我的气,我便回避走开了,没想到…”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谢柔惠。
随着她的视线大家也看过去,依偎在谢大夫人怀里的女孩子虽然换了干净的衣衫。但头发湿漉漉,面色苍白。眼里满是惊恐,腿脚上包裹层层,用木板夹住,就好像泡过水的木偶娃。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光彩。
“…没想到差点就见不到惠惠了。”谢瑶俯身在地泣不成声,“我不该走,我不该胆小怕事自己先走。我不该扔下惠惠让她拦着嘉嘉而自己先走了。”
听她说完,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屋子里的人神情释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是嘉嘉要对谢瑶不依不饶,而谢柔惠则拦住了妹妹,要劝说说服,然后显然说服失败,所以……
“不是的!”
一个女声陡然大声喊道。
大家看过去,见是站在谢柔嘉身边的丫头。
“我们二小姐没有要跟瑶小姐吵架,也没有跟大小姐吵架,我们二小姐就是要找大小姐告诉她自己不用禁足了!”江铃说道。
“真是大胆,谁让你说话了?”一个妇人不由皱眉喝道。
“老夫人让一个一个说的,我也在场,我怎么不能说?”江铃毫不畏惧瞪眼说道。
那妇人倒被噎了下。
“你胡说!”谢瑶喊道,“你是她的丫头,自然护着她!”
“你才胡说!”江铃毫不示弱喊道,“你跟我们二小姐有仇,你自然不说她好话!”
满屋子人愕然。
谢瑶显然也没料到这丫头竟然敢这样说话,呆了一呆。
“我们小姐才没有要跟谁吵架,我们小姐也没有生气,我们小姐就是担心大小姐,才急着找大小姐的。”江铃接着说道。
“你是她的丫头,而你跟她有仇。”谢老夫人看着江铃和谢瑶,又看向门外,“你们说的互相都不信,那就让别的人也来说说,让那些没死的丫头们都滚进来。”
退出去的木香被带了进来,落水的木叶也被抬进来,另有几个西府二门上的婆子也进来了,战战兢兢的跪在屋子里。
“大小姐接了瑶小姐的邀请…”
木叶气若游丝,谢大夫人的丫头乐巧亲自贴在她耳边复述着她的话。
“…因为怕二小姐找她,所以让去给木香说了声…知道二小姐不喜欢西府和瑶小姐,所以不让告诉她…”
“…二小姐冲了过去,大喊大哭,大小姐抱住了她…哄着二小姐坐在湖边的亭子里说话…”
“…怕二小姐不自在,大小姐不让我们近身伺候…我站在一旁和木香说话…听到叫声,再看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掉到水里了…”
听到这里,木香也想到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不敢瞒着二小姐…二小姐听到大小姐去西府了,很着急…”她哭道。
二门上的婆子们抖如筛糠。
“…二小姐直接就闯了进去…我们什么都没敢说…”她们不忘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