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推开的后果就是,喝了小半碗姜汤。
“等你感冒好了。”陆慎行把盛着姜汤的碗放在床头柜上,“再去上海。”
“不要。”
他想去看画展。
男人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应,过了会儿才开口问:“想去上海?”
季维重重地点头。
“亲哥哥一下——”男人顿了顿,慢慢地说道,“就带你去。”
陆慎行语气漫不经心的,压根不觉得他的小朋友有勇气亲他。
他把季维放平到床上,正准备离开的那刹间,少年睁开眼,用手环住他,轻轻地在男人的额头上。
亲了一口。
光线晦暗。
季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看到男人轮廓分明的线条似乎一瞬间,柔和了。
“明天就带我们维维去上海。”
男人的尾音微微上扬,和平日的冷静自若不太一样。
得到陆慎行的同意,季维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不安,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会不会太任性了?”
“不会。”男人替他掖好被角,望着他轻轻地说道,“在我面前,你可以更任性一点。”
不知道是被子太暖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季维整个人被一种叫温暖的情绪包裹住,声音很小地“嗯”了声。
好在第二天,季维的感冒就好了不少,早上八点去了机场,九点半的时候就到了上海。
这次的画展在逸秋美术馆举办,是一个私人美术馆,据说主人是一个很有名的收藏家。
季维戴着口罩,推着陆慎行来到逸秋美术馆前,目测占地面积约有一万平方米,在心里下了一个判断,不仅有名,还很有钱。
或许是周末的缘故,在美术馆前排队的人很多,他听到前面的人在交谈。
一个戴着厚瓶盖眼镜的男学生手上拿着本杂志,和同伴说着话:“季维登上了《国画》封面!你看看这画,我早和你说过了,他是年轻一辈中最有天赋的画家。”
他同伴打了个哈欠,显然没什么兴趣:“怎么还没到我们,国画不都这个样子吗,我觉得他水平也就还好吧,其他人没营销而已。”
杨习习一噎:“算了,和你这种理工男没什么共同语言,你去网上看看就知道季维有多厉害了……”
他越说越玄乎,季维在后面不禁评论了句:“他也没那么厉害吧。”
因为感冒,他的声音带着鼻音,音色也变了。
杨习习本就因为同伴不捧场情绪不佳,听到季维的话,不悦道:“你懂什么。”
正好这时美术馆开始放人了,人流缓缓向里面移动,季维和那个学生拉开了距离,陆慎行坐在轮椅上,忽然开口说道:“确实挺厉害的。”
男人的语气淡淡的。
可季维脸上还是一热,推着陆慎行走进美术馆。
藏馆的入口处立着一块儿石碑,上面刻着一个人的介绍。
——林逸秋。
应该就是美术馆的主人,有名的收藏家,担任中国收藏协会的会长,痴迷抽象主义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