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治愈,哪怕瘫了,只要能说话就行。
君小姐看向床上。
“我是医术高超,专治疑难杂症。”她说道,慢慢的摇摇头,“但这是天痹。”
“天痹也是病啊。”一个官员急道。
君小姐又看向他。
“天痹是病,但是天定的病。”她说道。
什么天定的病?
“那又如何?”另一个官员皱眉道。
“那就是天道,天要这个人如此,人又能如何改变?”君小姐说道。
几个朝官看着手里还捧着的册子。
“看,张神医当年也是说天道难为。”一个官员低声说道。
什么天道难为。
说白了就是治不了呗。
又怕坏了自己的神医名号,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
官员们几分不屑,妃嫔们则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再次痛哭起来。
“病来如山倒,既然陛下保住了性命,也说不定能好转,太医们斟酌药方治疗陛下。”宁炎说道,不再询问君小姐,视线看向其他朝臣,神情越发的肃重,“那接下来的朝政之事…”
终于说到这里了。【零↑九△小↓說△網 09 】
在场的官员们神情也变得肃重,妃嫔们也竖起了耳朵,尤其是生有皇子的妃子们。
不管先前怎么混乱,皇帝始终安静的躺在床上,偶尔口中发出咳咳声,虽然表明他的清醒,但大家试探多次还是放弃了交流。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算意识清醒,完全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心意,这个人也完全成了废人了。
这样的人也不能再担当国君。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那,哪位皇子上位?
那就按照惯例,长子…
“关于皇太子。”
自从进了这间屋子沉寂很久的宁云钊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已经有了安排。”
这话让所有人都看过来。
宁云钊将诏书展开在身前。
“陛下决定立怀王为皇太子。”他肃容说道。
怀王!
殿中顿时哗然。
妃嫔们尖叫,皇后更是站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立我的儿子?”她颤声说道,乡音俗语一急之下都冒出来。
是啊,为什么不是立皇帝的儿子,而是怀王?
因为君小姐提请陛下立怀王为皇太子吗?
这也太巧了吧?
巧的都让人说不上道理。
总要有个原因吧。
所有的人的视线看向宁云钊。
“我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样做。”宁云钊却没有回答,而是神情坦然的摇头,“你们要问只能问陛下。”
满殿的人绝倒。
皇后更是愤怒。
陛下现在都这样了,还能问出什么!
更何况她相信陛下是绝对不可能立下这样的诏书的!
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子女,而要将家业传给他人的,这是乡间老夫都知道的道理。
“你,你这诏书是假的…”她忍不住尖声喊道。
话音未落,原本神情平和的宁云钊陡然色变,人也跨上前一步。
“娘娘这是说臣矫诏假传圣旨了?臣,自幼承袭圣人学,敬天地君亲师,又入天子门,知晓国法家规,若不是陛下吩咐,臣怎么会说出这样话?”他厉声喝道,“此等违背圣人之道,君臣之礼的事,臣岂可为之!”
他说着一手举起诏书,一手指向天,声音回荡在殿内,震得众人双耳嗡嗡。
“士可杀不可辱,臣宁常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宁云钊一向举止从容言语和煦彬彬有礼,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动作言语。
殿内的诸人不由被吓了一跳。
皇后从来没有跟这些大臣打过交道,此时又被这一串听不太懂但不断出现圣人二字的话说的心慌意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云钊没有给大家说话的机会,但也没有再咄咄逼人。
“这份诏书是陛下病发时给臣的,陛下是如何考虑的,是什么时候写好的,臣一概不知。”他神情肃重声音平静,“臣也知道此时拿出这张诏书,会遭到非议,但是臣身为人臣,当忠于王事,哪怕被视为矫诏奸佞,臣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