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谁开口,君小姐已经转过身将金针盒子展开,手里一开始就拿出的那根金针也对准了怀王的手指,慢慢的捻着刺入。
屋子里鸦雀无声,陆云旗隐没在暗色中,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只是个泥塑。
九黎公主站在床边,神情柔和只看着怀王,但偶尔有那么一刻,她的眼尾微微的挑了挑,视线落在了君小姐身上。
一套金针用完,怀王的十根手指上都渗出黑红血滴,君小姐的身上也被汗水打湿,但这还没完,她用锦帕一点一点的擦拭怀王的手指,直到挤出的血变成鲜红。
看着鲜红的血滴,君小姐终于吐口气,忍不住伸手抚了抚怀王的脸。
学了医术没能救了父亲,还好能赶上救你。
“君小姐。”九黎公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还需要做些什么?”
而另一边阴寒的视线也落在她的手上。
君小姐身子微微一僵,自己还是有点失态了。
“高热已经退了一些。”她再次轻轻的抚了抚怀王的脸,似乎是在试探体温,然后收回手,转过身看着九黎公主,“我现在去熬药。”
她没有说开药,而是说熬药。
她要自己做。
九黎公主看她一眼。
“有劳君小姐了。”她柔声说道。
真是客气,她都没有跟自己这样说过话。
君小姐看着九黎公主想道,总是似乎无时无刻都在摇头。
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不好。
九黎公主对上她的视线一刻,但很快就移开了,再次落在怀王身上,人也在床边坐下来。
“君小姐这边请。”一个宫女上前说道。
君小姐拎起药箱跟着她走出去。
每一样药她都仔细的看,洗切熬煮她都亲手来,没有让药离开视线半分,没有让其他人碰到一次,等端着熬好的药来到怀王寝宫时,天已经黑了,寝宫里点亮了灯。
九黎公主和陆云旗都还在室内,一个依旧站着,一个依旧坐在床边。
“殿下已经不能吞咽了,要用鹤嘴壶灌药。”宫女说道,从一旁拿过摆着的鹤嘴壶。
“不用,我来喂。”君小姐说道,“灌药很难受的。”
宫女看了眼陆云旗,陆云旗没有反应,宫女便低头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