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尽心尽力,想对一个人好,想那人无病无痛、无灾无噩,只求两人过一天便开心一天。可是一连两个人都不要他了,甚至用最不堪的方式对待他,好像他不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存在……为什麽?他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脑子里浮现明哥哀怨婉转的歌声:我这身通通湿透,拚命在颤抖……爱比死更冷。
爱比死更冷。
更冷。
……
乔可南哭了很久,从原先的嚎啕大哭转为哑声低泣,安掬乐始终在线上,没挂电话。他说:你在哪?我去找你。
乔可南说了地方,脆弱地祈求:不要挂我电话……
好。
良久以後,乔可南对著电话那端说:你说的都是对的,我看见拳四郎的那一指了。
然後,他的身躯从五脏六腑开始爆裂。
他死了。
被杀死了。作家的话:小乔这边就这样了。
37yhaylife
安掬乐搭计程车赶来,一下车便看见乔可南握著手机蹲在路边。他嚎哭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滴滴眼泪从那空洞的眸子啪啦啪啦往下落,路边的夜灯映照出他落魄身影,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可怜小狗。
安掬乐心一下子就拧了,他示意司机等他,走过去。我来了。
嗯。乔可南吸吸鼻子,低垂著头,除了这声应答以外再没说话。
安掬乐:去我那里。
乔可南没反对。
他步履蹒跚,被安掬乐搀扶上车,系安全带的手数度不稳,最後是安掬乐帮的忙。
绚烂的霓红自窗边略过,乔可南眼泪停了,只一路上哽咽,安掬乐的手拍抚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带来了不少温暖。
乔可南来到安掬乐的住处。
那是一间十五坪左右的套房,安掬乐的职业是美术设计,这点完全展现在他个人品味强烈的屋房里,就连梁柱都被人精心布置过。乔可南看得一时发怔,道:你家……真漂亮。
嗯哼。安掬乐脱下外套,任他参观,他走至吧台式的小厨房,给乔可南冲了杯薰衣草茶,自己则灌下满满一杯浓咖啡。这一晚,他必须比谁都清醒。
乔可南在看他工作台前的那面墙,上头贴了各式各样不同照片,但每张主题都是相同的──接吻。安掬乐在照片里跟一个个不同男人亲吻,有看似玩闹的,有看似认真的,看似激情的……一张一张,层层叠叠,无法细数。
乔可南睁大了那双兔子眼:你……这……
安掬乐:我称这面墙叫yhaylife。
乔可南:……分明就是一张淫荡的墙。
安掬乐把倒了薰衣草茶的马克杯给他,勾唇道:我用这面墙提醒自己,我的人生还有更多美好选择,不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死了不是被人围观,就是要被人收尸,不管哪个,都很不光彩。
乔可南无话可说地接过了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