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茂微微弯腰道:“仆只因在吴国呆了多年,才能有此见解。”
其貌不扬的朱登附和道:“只要诸葛恪再多活十天半个月、把司马师捉到江北,他再与孙峻打生打死,也坏不了我们的事了阿!”
秦亮不禁微微叹了一声,又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窗户,只见外面依旧是阳光明媚,明亮的光线、让这里屋也是一片亮堂。
诸葛恪等人在东关之役中,致使魏军损失惨重,如今死了,秦亮作为魏国人应该高兴才对。但诸葛恪在羡溪之战中,毕竟摆开了近十万规模的大阵、是能与洛阳中军精锐正面对垒的人,现在这样的死法、确实叫人有些唏嘘。
秦亮便道:“诸葛恪乃东吴名将,没死在战场上、遭我军阵斩,却死在吴国自己人手里,着实不堪。”
马茂神情复杂道:“大王言之有理,更该死的人是孙峻!此人全无道德,草芥人命,比诸葛恪还要坏百倍,且心思缜密、更难对付。当初仆不得已从建业逃走,正是因为让他生疑了!若非那时他们忙于对付吴国前太子,顾不上别的事,仆或已无法见到大王了!”
朱登拿起手里的信纸,看向秦亮。秘书掾正是保管文书的官员,秦亮遂道:“我不用看了,卿收着。”
秦亮深吸了一口气
、调整低落的心情,目光从朱登和马茂脸上扫过,淡定地说道:“事已至此、也不用强求,等待下次机会罢。”
马茂和朱登陆续点头称是。
秦亮又道:“不管多有手段的人,一个人能做的事、终究有限。能对抗組织的,只有另一个組织。司马师在洛阳的重要卧底被铲除,在魏国内部造成的威胁亦已大减,所以此番我们并非一无所获。卿等已经尽力,且卓有成效。”
马茂听罢,也收起了愁绪的神色,抱拳道:“仆等愿为大王鞠躬尽瘁!”隐慈与朱登忙道:“愿在大王鞍前马后。”“只要是大王的事,仆定竭尽全力。”
秦亮赞了一声,三人便又陆续道别。秦亮送他们到西厅外的台基上,又在栏杆后面站了一会。
吴国虽然内讧,但后续的动静应该不会太大了。密信中提到了诸葛恪的弟弟诸葛融、尚在荆州领兵,但诸葛家根本没有事先策划內战,这时候才仓促应对、必然已经晚了!一旦建业朝廷达成共识,以诏命的形式、把事情定性,诸葛融便失去了反抗的机会。手下大多人不会为他卖命的,说不定还有人想借头颅一用。
秦亮就打过不止一次內战,明白这种事要讲一个势。没有名分、兵力悬殊,太明显的势弱,必有很多人想投降,平时表现忠心耿耿的人、也会忽然变得不听话,大家都想另寻出路,根本拦不住。
他准备进西厅时
,又转头看了一眼走廊方向。晋王宫长史荀勖还没回来,他去找太常羊耽谈羊徽瑜的事了。
羊家那边应该问题不大,而主持离婚的人、秦亮还是想找高柔。只可惜司马师暂时来不了洛阳,事情多少有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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