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坐了一会,已无心情阅读文书。加上暖洋洋的午后、让人有点犯困,他干脆放弃了手里的事,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来到里屋,取下小冠放在案上,便和身仰躺到了塌上。然后他用双臂枕住后脑勺,不禁呼出了一声气息。
这样的姿势,他能看到交叠搁在睡塌尾部的双脚,忽然之间对于这样的场面、竟然有某种熟悉之感。过了一会,他才想起来了,正是在某种场所等待服务的生活细节。
秦亮顿时觉得想法有点荒诞,便立刻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塌上,改变了姿态。再怎么也是叔子的姐、知书达礼的女子,岂能这样看待别人?
此屋是有点简陋粗糙,却是秦亮熟悉的地方、以前住过很长时间,其实挺容易让人放松。
羊徽瑜虽然嫁过人、其夫还是秦亮的仇敌,并非什么冰清玉洁未经人事的女子,但她当然是良家女子。而且羊徽瑜那样的观念与心气,便不是随便与男子交际的妇人,加上不缺衣食、不用面对生计的无奈,因此能让人放心地、无甚保留地亲近接受,如同泥水相融。
里屋阴凉黯淡的光线、放松的心情,使得秦亮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自己正在山上的蹦极跳台上,往下一看双腿发软,这时竟忽然有人推了他一把!他大叫着朝底部的水面飞速直冲而下。快要摔到底部时,速度骤然降低,绳子奋力伸长到了极限,之后才迅速反弹、忽然抽了上去。“额!”秦亮吓得立刻惊醒,顿时发现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梦境也是奇怪,通常都是没头没尾的、事情不合常理,但是细节和感官实在太真切了,跟亲身经历一模一样!
“妾拜见大将军。”里屋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秦亮立刻从塌上坐了起来,说道:“请夫人入内。”
之前他本以为、羊徽瑜可能不来了,不料刚醒来,还没来得及继续猜测,人已经到了门外!
“嘎吱”一声,木门被推开,戴着帷帽的羊徽瑜走了进来。
只见她已经换了一身浅青色的深衣,高挑的身材、端庄得体的姿态,加上衣料的颜色,正是一个气质清雅!但那妙曼的身段,合身的衣裳衬托出的腰髋曲线,以及衣襟褶痕展现的鼓囊囊轮廓,又给人十分绮丽的意象。
羊徽瑜看了一眼坐在塌上的秦亮,终于抬起了手去取帷帽。饶是秦亮早就认识她,此时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略施胭脂、精心装扮过的明艳容颜,便出现在了秦亮眼前。里屋的光线不太明亮,而且墙壁陈设、都形状粗糙颜色黯淡,倒是反衬出了她的光彩照人,仿若尘埃中的珍珠。
尤其是她那玉白细腻、且有光泽的肌肤,在这样的环境中仿佛带着些许晃眼的光晕。发际处乌黑的秀发与白净的肌肤,更有一种令人遐思的美好。羊徽瑜一个年过三十、已为人妇的女子,能有如此气色,着实是人间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