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苦涩,另有昂贵稀罕的香料,才能让河内猎来的鹿肉入味。”
张夫人道:“让诸位夫人费心了。”
女子们坐在敞厅里闲谈着,柏氏却没再多言、显得沉默少语。令君其实对柏氏挺好,担心冷落了她,有时还会专门与她说两句话。
柏氏其实能感觉到令君的善意。王家人嫌弃柏氏,但令君一直都没有,之前还曾有几次与她一道做家务事。柏氏兴致不高,确实不是因为令君,她是因为心里很乱!
尤其刚才亲口吃了堂弟送来的野味,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以前她以为,柏家受了司马家的许多恩惠,她却因为苟且偷生、屈服于仇家,定会被世人耻笑唾骂。尤其是娘家人,肯定看不起她。
没想到,柏家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恩仇道义!当柏氏要对秦亮使美人计的流言,传到了父亲叔父耳中,他们反而是勃然大怒。叔父之前见了柏氏一面,责骂她、为了自己竟不顾柏家全族安危。还说司马家已经败亡了,她想要殉葬便自己去,不要连累太多人!
但原先父亲、叔父叔母都不是这样的,当年他们从司马家得到了许多好处,对柏氏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柏氏当然明白,那是因为自己为家族带去了好处,不过本来就是自家人、必定不只是因为好处!
然而她好像想错了,当自己没有作用、甚至还会拖累家族之时,实际上连自家人也会嫌!
堂弟
的想法又不同,最近听到传言、他似乎觉得有什么机会,竟然到洛阳来试探打听,堂姐柏氏是不是真的能引誘到大将军!
他之前对柏氏并未理会,最近才忽然开始讨好,且在话里话外、暗示柏氏可以改投门户,设法去讨好大将军,重新为家里争取好处!柏夫人提到司马伦,堂弟却说那是司马家的人、又不是柏家人,不要太计较。
堂弟还一直诉苦,说起河内郡守县令、各大世家把柏家的土地房屋财货都抢走了,现在家里一无所有!他有接济堂姐之心、却拿不出财货,只能去山里打猎,勉强送来一些肉食与皮毛。
诸如此类的事,让活了二十多年的柏氏、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她现在甚至有点困惑了,什么样的事是耻辱、如何做才是对的?
上午秦亮来灶房了,用河豚暗示她的危险。
柏氏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怨恨王家秦家才对,如今却正用心准备膳食、回报令君夫妇的好意,因此当时心中非常惭愧自责!但想起柏家人给自己带的话,尤其是养育过她的老父、也是同样的态度,她又十分困惑纠结。
内心的苦楚无奈,让她觉得活着就是受罪;但是她莫名很怕死,况且死了也没人感激她、为她伤心,于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此刻柏夫人只能压抑心中的感受,一副倾听人们闲谈的样子、有时还会尽力露出笑意,免得扫兴。不过她的话确实
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