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在庐江郡,其实最容易跑的地方是吴国,去蜀国有点费周折。不过吴国那边没接上可靠的线,多一条路总不是坏事。陆师母有意无意地,仔细观察着秦亮。
秦亮自认神情举止还是很端正、正气的。所谓相由心生,他平素并没有多少婬邪之心,主要因为他认为食色性也、有时候不过是正常慾念而已,所以很坦然。
不像大多数古人,一边有慾念、一边又自己认为是邪恶的事;所以即便是纨绔子弟、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会说一些“小女郎让哥哥玩一下”之类的猥琐话,表情也很婬邪。秦亮几乎不会这样做,他很正经。
果然陆师母犹豫了一会,便开口道:“夫君尚在牢狱之中,我暂且不想回蜀国。我在洛阳也没有了信任之人,若府君不弃,只能如此。”
秦亮不动声色道:“你们不是还有使命吗?”
陆师母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但他此时并不想多说。
其实这事就跟歼情似的,你以为妇人不情愿,说不定她半推半就、就等着你勾搭,妇人又不好主动。秦亮也是如此,他不能主动说自己有异心,蜀国那边什么态度、得使者自己说出来。
但秦亮与陆师母只是第二次见面、彼此间的关系仍很微妙,仿佛回到了秦川茅庐。双方从表现看,应该都没有害人之心、反而有恩义,但又无法完全信任。这回,彼此都比在秦川时的防备心少了很多,不过又未完全消失。
……此时在王家宅邸,穿着灰色麻布深衣的王玄姬,轻轻走上了阁楼。衣料颜色,似乎与古朴的房屋融为了一体。
然而只有衣料颜色没什么用,她白净无妆容的脸、脖,便与朴质的木头窗棂格格不入。那白皙的肌肤非常细腻有光泽,白如雪细如缎、非常明艳,与周围无生命的木窗墙壁十分迥异。
线条圆润的匀称鹅蛋脸上,一双瑞凤眼更是顾盼生辉,眼尾上扬之姿、更是有妩媚之气,但她的神态却很严肃,些许忧伤中带着不近人情的眼神。
此时她的心情还很复杂,期盼之余,又有些焦急、担心着失望。
无声无息的刹那间,她倒忽然想起了在青州过年的旧事。那时候她还小,只是不想干活、想玩闹,想吃好吃的、穿新衣,所以很喜欢过年。一到过年,阿父多半会来看望她们母女,并送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