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君道:“不留着,更说不清。”
王广又问:“卿来淮南,为何还要带在身边?”
令君道:“放在洛阳被人发现了怎办?”
王广将信将疑,觉得好像令君说得有点道理耶?他摩挲着额头,又瞧令君的神色,却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他又想起了那些书信里不堪入目的内容,简直是不敢再去想,一提起就烦躁不安、忧心忡忡,主要还是担忧。
令君的声音很清澈,再次传来:“我未欺骗过阿父,阿父却不信我。”
王广道:“卿之事,经常瞒我。”
父女不再说话,二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进了阁楼。这时有侍女过来为王广卸甲,他和令君便不好继续说话。两个侍女给他卸甲,另有两个各端一盆温水进来,有人拿着布帛洗净、弯腰放到王广的手里。
令君在另一盆水里默默地洗手。初时王广没留意,站在那里,很熟悉地等待着别人的服侍,但渐渐地他察觉了不太对劲。只见令君在水里反复地搓着手和手腕,不知过了多久,连皮肤都发白起皱了,她还在洗。
而王广把木屐脱了之后,袍服下摆上依旧有泥水,但也没觉得令君嫌脏,她只顾反复洗她自己的手。
这样的场景让王广莫名揪心烦躁,他脱口道:“别搓了。”
令君总算默默地把手拿了出来,从侍女手里接过了干净的布帛。王广转头道:“尔等下去罢。”
“喏。”几个人一起弯腰道。
这时令君喃喃道:“我还很小的时候,阿父有一次回来,讲过一个事。把我吓得,一连两个月晚上都不敢自己睡觉,那时太胆小了,记得特别深。”
“什么事?”王广茫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