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冒襄的父亲却骂道:“你做出那副模样干什么?无非就是一个风尘女子!”
冒襄不敢顶嘴。
冒父又沉声说道:“董小宛终究是我冒府的人,而赵谦在金陵权势滔天,今赵谦得了董小宛,你要想博个功名,还不容易吗?”
冒襄一听心里顿时平衡了,他考了这么多年也考不中进士,这才寄情山水之间,要是得志谁还对那些小玩意有兴趣?这下冒襄终于看到了希望。
董小宛在赵府住了一时间,赵府的女人对她还不错,赵夫人也很通情达理。只是自从那次之后,赵谦便很少到内院与她谈情说爱。
赵谦终究比不得冒襄,他的事太多了。最近担忧的事,便是释放俘虏之后的效果。要是起不到应有的效果,战争将在明朝准备不足的情况下生。
董小宛见赵谦忧心忡忡,从其幕僚赵逸臣处,套问出了一些情况。原来是赵谦忧心云南的李定国会在后面牵制明朝。
她也没想过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在这深深庭院中,觉得愈寂寞了。不得志的男人有其好处,比如冒襄,家里不愁吃喝,又有大把时间陪着女人,可以日日厮守。
赵谦这样的人看起来很好,用起来却不怎么好,董小宛很快就体会出来了,长期不见男人的人影,只能独守空房,默默相思。
但是董小宛是回不去了,一则是冒府不可能再愿意,也不敢收留她,二则董小宛吃了一口好梨,再去吃一筐烂梨,也不能向以前那么津津有味了。
一天,赵谦终于来到了董小宛房中,董小宛说:“只愿大人功成名就之日,能与大人相伴泛舟五湖。”
赵谦叹了一气道:“那也是我的梦想。”
董小宛伤感地搂紧赵谦,问道:“何时才能与大人厮守?”
赵谦想了想,说道:“待我大明将士击破东夷,平定四方,君臣携手入京师之日,我便与小宛畅游山水之间,如春秋范蠡和西施一般,如何?”
董小宛想起赵逸臣的话,幽幽说道:“大人,是不是云南的李将军影响了北伐?”
赵谦道:“李定国,何腾蛟等人拥重兵居于我后,三军不敢全力北上,伐之又山高路远,实乃难事。”
“妾身与李将军有一面之缘,觉得此人深明大义,大人何不与之联手?”
赵谦趁机说道:“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劝服李定国。”
董小宛沉默良久,说道:“大人是要小宛去云南说服李定国么?”
赵谦无耻地说道:“西施也是帮助范蠡成就了春秋大业,实乃一桩千古佳话……只是小宛身体虚弱,我有些担心。”
董小宛心里添堵,她心道,我又不想名垂青史,只想找个我爱的男人厮守此生。
而赵谦心里想的是,如果条件允许,他可不愿意爱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有故事的女人,和二手货没有区别,用起来麻烦不断。
董小宛自然不想去云南那偏僻之地,但赵谦几经劝说,她别无选择,只得上路。怀着一个古典的梦想,范蠡与西施的故事,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这件事,让韩佐信对赵谦大加赞赏,韩佐信心道,大人非好色也,实乃胸有谋略。
赵谦心里却不甚舒服,不知所以然。因为他一开始接近董小宛的目的便是利用,所以按照惯性就这样执行下去了。
董小宛走了之后,赵谦却常常想,是不是做错了?只是赵谦见惯了血流成河的惨状,相比之下,一个女人的命运,他很快就淡忘了。
赵谦每日只是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下令军队勤于练习。南京政府没有什么动作,他们是在等,等一个战机。
这个时候,宫里那位皇帝又坐不住了,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对赵谦又十分不满。
因为皇帝年幼,上朝都省了,大小事务,全部由军机处处理。皇帝偏偏不是个喜好声色犬马的主,觉得这宫殿太寂寞,就像一个大牢房,经常些牢骚。
高启潜传出来消息,几个帝师常常携带外廷大臣的书信与皇帝联络。
赵谦听罢心里有些烦躁,这真皇帝,比以前那假皇帝,可难侍候多了。赵谦欲查出那些心怀不轨的大臣严惩,却被韩佐信劝阻,韩佐信道:“恐天下非议。”
内宫太监都是高启潜的人,高启潜也是赵谦这边的人,很快查出了那些与皇帝联络的大臣。虽未被惩罚,但都慢慢被调到清水衙门,不动声色,调动都是在正常范围内。
这些微妙的动作,只有混惯官场的人才看出来了,一般人根本毫无察觉。
六月间,清朝前皇帝福临被放回去一个月后,多尔衮率清军主力退出了徐州,北上京师,果不出赵谦所料,清朝内部的矛盾被激出来。
六月中,经过一年多时间修整的李自成出潼关,开始东进。李自成的战力大不如以前,但是他不得不进攻,因为谁都明白,这是一场淘汰赛,不进取,就是灭亡。
赵谦立刻在军机处召集心腹大臣,对众人说道:“我们一直等待的战机到了。”
韩佐信放下茶杯,说道:“李自成从陕西东进,我等须以配合,立刻做出北伐的姿态,调李定国、何腾蛟、孙可望北上,两面夹击满清!”
一文官起身道:“李贼乃我大明不共戴天之仇人,今与之暗中配合,恐天下议论。”
另外的一个文官说道:“满清占了我京师,还编出一套帮助大明的借口出来,我们不也能口诛笔伐,找到理由?”
赵谦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争论,心道现在还管这些作甚?怎么做有利就怎么做,很明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