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大院里,种着几株桃花,春夏之际,风一吹,满园的落英。[ 超多好]赵谦处理公文之际,看着满天飘荡的落花,不禁放下毛笔观赏了片刻。
他想起一诗,《红楼梦》中的《桃花行》,因以前有个女生很是喜爱,赵谦因献殷勤故,背诵过。此时还记得一,遂提起毛笔,凭着记忆默写下来,有些地方不记得,便凭上下文自己填上去,反正这个时候还没有这诗。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花解怜人花亦愁,隔帘消息风吹透。风透帘栊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想到《红楼梦》,赵谦又想起现代那会,有人考证说林黛玉的原型就是董小宛……这个倒让赵谦对董小宛来了些兴致。据说林黛玉葬花即改编自小宛葬花。
赵谦默写完《桃花行》,放下毛笔,拿起镇纸压住,等着风干。
时仆人报赵逸臣求见,赵谦便唤人请入。
赵逸臣入,看了一眼案上赵谦的诗,便说道:“可否让卑职一览?”
赵谦笑道:“逸臣请便。”
赵逸臣看罢,低声道:“要是被佐信看到,可又得说大人了。”
“那是,那是。”赵谦忙点头。
赵逸臣这才想起正事,说道:“大人,卑职已查实,辟襄早年时识得一隐士,在隐士逝世后,辟襄便将隐士的文稿据为己有,名声大嘈。锦衣卫有此记录,但无关朝廷,一直未。”
“这东西可抓了辟襄的要害,他作为儒士,可以不怕死,但不能不要名,哈哈。”赵谦笑道。
赵逸臣陪笑道:“这时候,咱们要辟襄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董小宛就是寄居在冒家,与冒襄感情很好。
赵谦的笑脸突然嘎然而止,说道:“逸臣真以为凭董小宛,便能让李定国兴师北伐?”
“这……”赵逸臣脸色有些难看道,“试试也是无妨的。”
案上的宣纸干了,赵谦便收起,放入柜中,说道:“对,试试也无妨,就当玩玩罢了。不过用这种手,就没意思了。我倒是有个更有意思的法子。”
“愿闻其详。”
赵谦笑道:“逸臣等着看便是。”
四月中,有金陵才子佳人在秦淮上泛舟诗会,并邀柳如是、董小宛等名妓参加,一时茶馆小巷都在议论这事。
其实无非就是一些纨绔子弟喝酒作乐而已。
席间柳如是展示了一旧诗,只是以前未公示,这时就当即兴之作。各才子纷纷作了一些俗不可耐的诗歌。这样一个气氛中,是不好作出什么好诗来的。
连董小宛也只是展示了临摹书法而已。( 好看的)还是她喜好的《月赋》,“陈王初丧应刘,端忧多暇。绿苔生阁,芳尘凝榭。悄焉疚怀,不怡中夜。乃清兰路,肃桂苑;腾吹寒山,弭盖秋阪。临浚壑而怨遥,登崇岫而伤远。于时斜汉左界,北陆南躔;白露暧空,素月流天,沉吟齐章,殷勤陈篇。抽豪进牍,以命仲宣……”
才子们一个个作些诗,席间董小宛看罢几欲呕吐,但碍于情面,只得勉强附和几句。
“诗言情、言志,非于心,是无论如何作不出好诗来的。”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董小宛旁边说道。
董小宛听罢忙转头,看见一个身作青布布衣,身材颀长的中年人,便点点头:“先生言之有理……不知先生可有诗稿?”
布衣从身上掏出一张宣纸,递过去,“以前写的,现在这场和……”布衣回顾左右,秦淮风光秀丽,楼船如画,岸上檐衙高阁,不过布衣又看了看船上的一帮人,摇摇头不语。
董小宛接过那《桃花行》一看,顿时目光一亮,连声赞叹。
布衣说道:“写文得要寂寞,一帮人在一起喧闹可不行。”
董小宛歪头一想,颇觉有理。
布衣心道,当然还得有共鸣。董小宛和林黛玉一样,都是寄居,自然能和林黛玉那样的心境共鸣。
众人听董小宛在那里赞不绝口,便问所赞何事,有眼尖者看到了董小宛手里的诗稿,便靠过来念了两句。
“好哇,董姑娘作了诗也不拿出来让大家一饱眼福,罚酒三杯!”
“不是我写的。”董小宛急忙摆手,“是……”她刚想将那中年布衣指给众人,却突然不见了人。
董小宛忙回顾四周寻找,再也不见了那人的身影。楼船左翼,一艘官船缓缓驶过。
董小宛心里顿时十分失落。
“这不是辅大人的手迹么!”有人突然叫道。
又有几个家里有当官老爹的才子忙凑过来细看,纷纷说道:“确是赵大人的手迹。”
董小宛愕然道:“刚才那人是赵大人?”
“赵大人来了么?”楼船上的人纷纷惊讶道。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董小宛趁机拿起那篇诗稿,放进了袖子。
董小宛回到家中,反复吟诵那《桃花行》,这诗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飘零的身世,不禁清泪满面。
董小宛用手帕揩干眼泪,望着碧纱窗外了阵呆,夜深人静,安静得紧,董小宛有感而,吟道:“病眼看花愁思深,幽窗独坐抚瑶琴。黄鹂亦似知人意,柳外时时弄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