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心急,说宫里有好酒,就急着赶来了。”崔娘笑道,很随便地说着家常,不知怎地,她觉得这位辅的夫人反倒亲切随和。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觉得秦缃随和的。
“走,咱们走前边去,一会殿下来了,让殿下也见见妹妹,殿下可得夸你呢。”秦缃不由分说,拉起崔娘的手便走。
崔娘鼓起勇气,作出一副鄙夷的眼神看了前边说她坏话的两个女人一样,那两个女人的眼里很明显闪烁着慌乱。
不一会,长平公主出,冷冷的表情,眉宇有郁色,众人行礼罢,长平公主朱徽娖说了几句场面话。她的断臂因为长袖,隐藏得很巧妙,要不是别人心里有数,压根就看不出来。
崔娘见长平公主随意这么站,轻轻这么一说,都让人觉得做得恰到好处,不由得敬佩万分,心里想着学着一些。
“哦!”秦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起崔娘的手,将小嘴凑到她的耳边悄悄说道,“听人说妹妹有了?”
“恩。”崔娘红着脸说,心道赵夫人的消息可真是快。
秦缃打心眼里羡慕万分,两人面羞耳热地说了些悄悄话,聊得火热。
朱徽娖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
这时秦缃拉起崔娘的手,说道:“走,随姐姐去见殿下。”
秦缃饶心梅和崔娘,三人一起来到偏殿。
朱徽娖正对着窗外的圆月默不作声,冰冷的脸庞突然滑过两滴晶莹的泪珠。
这时宫女跪道:“禀殿下,赵夫人罗夫人等求见。”
朱徽娖心里自然知道赵谦是什么角色,而且这次赵谦带兵将占了她的家的贼人捉了回来,朱徽娖在心里对赵谦多了些好感。她明白,如今天下,都对她父皇留下的江山垂涎三尺,除了赵谦,没有人再有力量可以惩罚这些人。但是朱徽娖不知道赵谦自己是不是也垂涎这大好河山,如果他也是,那天下真的再也没有人会为朱家效忠了。
因此,不管怎样,朱徽娖还是要见赵夫人,于是她说道:“带秦夫人她们进来吧。”
“是,殿下。”
不一会,秦缃等人入,对朱徽娖致礼罢,朱徽娖说道:“赐坐。”
秦缃见朱徽娖眼睛有异,心下了然,轻声道:“先皇虽然已经去了,但是殿下也能和皇上共度中秋佳节,不必太挂怀了。”
“我没有事。”朱徽娖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化,因为那皇帝不是她的亲弟弟,她除了对他没有丝毫感情,还对他的俗气充满了厌烦。
秦缃见罢心中不解,不过马上又说:“妾身全家深受先皇隆恩,夫君常对着先皇赐予的宝剑对月寄思,宝剑从不离身,以寄托夫君对先皇的感念,常以此自勉,戮力实现先皇中兴大明的宏图夙愿。”
朱徽娖有些惊讶道:“赵大人真的……”
秦缃见朱徽娖的脸上隐隐有了些血色,心道到底是十几岁的女孩儿,面上却一本正经道:“可不是,相公还常常感叹岁月蹉跎,不知在有生之年是不是能够做到,常说对不起皇上的知遇之恩,虽呕心沥血不能报之于万一。夫君恐百年之后,无颜见先皇于地下。”
朱徽娖脸上一红,心道我倒是错怪他了,以前因为狸猫换太子一事,朱徽娖一直对赵谦耿耿于怀,现在想来,或许当初他说的是实话,这样做是迫不得已。
秦缃见朱徽娖的红脸蛋,已完全有了血色,要是一直像先前那样郁郁不乐,苍白无血色,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倾向趁热打铁道:“妾身等却将殿下看作亲人一般敬重,实心希望殿下好,殿下要是觉得孤单了,就让妾身等陪着殿下说说话儿……”
秦缃的话虽有逾制的嫌疑,但是现在赵谦大权在手,没有人会找这样的小把柄,公主也不会介意,所以秦缃才敢这样说着暖朱徽娖的心,她不就是因为在中秋感物伤情,思念亲人么?
朱徽娖听罢心情果然好了许多,这才注意到秦缃身边还有两个女子,一个是饶心梅,赵谦的妾室,这个朱徽娖认识,另一个却看着面生
秦缃见罢朱徽娖的眼神,忙说道:“这位是崔娘,罗伯游击的夫人,妾身的好妹妹。”
崔娘虽然没有见过大世面,但是听两人说的话挺暖心的,就像小家子里聊一些家常,倒少了许多拘谨,这时候有人介绍自己,自然应该执礼相认。
“妾身见过公主殿下。”崔娘作了个万福。
朱徽娖见崔娘模样端正,举止也还得体,斯斯文文的样子,笑道:“萝卜倒是好福气。”便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子,抓起崔娘的手,亲自给她戴上,“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个小物件留着吧。”
崔娘见那镯子精致雪白,心下喜欢,公主戴的东西,总是有品味的,便高兴地道谢。
其实朱徽娖因受其父崇祯皇帝的影响,生活并不甚奢华,这镯子不过是普通玩意,却见崔娘这般喜欢,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朱徽娖顿时也对崔娘多了一分好感。
人总是会对喜欢自己的多一些好感。如果别人讨厌自己,特别是同性,是很难对别人有好感的。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秦缃等人告辞。
朱徽娖又转头对太监道:“去叫赵大人过来说话。”
“是,殿下。”
不一会,赵谦急冲冲地赶了过来,跪倒在地,“臣拜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