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沉重的马蹄沉闷地响起,震得人心脏闷。
一片泛着金属光泽黑压压的骑兵营开始加运动,那高举的刨钢马刀,就如死神的镰刀,泛着死亡的黑光。
我们在中学教材上学过,惯性只和质量有关,现在赵谦军的重骑兵,人身上的盔甲就达一两百斤,还有马甲(不是那个马甲,是穿在马身上的甲),马匹,加一百多斤的人,几十斤的武器,一个骑士近千斤重,冲将上去,直接乱踩,不是肉身可以抵挡的。
穿乌黑板甲的重骑兵直接横穿碾压,拼命劈砍,就像压路机从稻田里开过,留下一窜死尸,被铁蹄踩得血肉模糊。
众军步兵见铁骑威力,激动沸腾,高呼万岁。
赵谦见着眼前的情形,手掌紧握佩剑,热血在胸中激荡,转头对传令官道:“不必留预备队了,令水师陆战队一起上。”
“总督大人令,水师陆军,全军出击!”
“鸣鼓吹号!”
“咚咚咚……呜呜呜……”
“杀!”
一句句为大明而战的呐喊,战争的正义性表露无遗,加上赵谦平时还要祭拜祖先唱功颂德的洗脑干法,嫡系军队这些热血文化青年几乎都成了狂热的民族主义分子,总觉得自己是炎黄子孙就牛逼得不行,有全宇宙最牛逼的祖宗护佑,刀枪不入,老子天下第一。
“啊!”
在如此激扬的气氛鼓动下,水师官兵无不奋勇,一个青年军官手提军刀,大吼一声,第一个冲进敌群,一副自焚的冲动,完全不管里面全是敌人,冲进去就一顿乱砍。
“啊!”
话说不怕功夫好,就怕拼命的菜鸟,那青年军官孤身第一个冲进去,转眼就砍死三人,那英俊年轻的面孔毫无惧色。当然胆子大,不可能就不会挂,周围一群贼军愤怒至极,拿着刀剑长矛就胡乱向青年军官身上招呼。
那青年军官全身被插,血淋淋一身,双眼鼓出,用一双火热的眼睛瞪着周围,鼓出最后一口气,一刀劈掉了就近的一颗脑袋,然后就被人砍成了肉泥。
“啊!”
又一个相似的青年冲近了,贼军吓得步步后退。有了一个不怕死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狂热总是需要土壤。
赵谦的青年军个个武功垃圾,勇猛异常,像中了邪,又想喝错了药,将平时好待遇大鱼大肉养出来的体力都迸了出来,杀得贼军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这些人不怕死,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死了家里的人赵谦养着。死了从不除名,照样给军饷,直接给家里。
空地上的沙子被染得血红,尸体像晒得稻草一样密密麻麻地挨在一起,贼军大败,恐惧中仓皇乱逃,他们觉得遇到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恶魔。
赵谦军直接平推到城下,湖广官军见着一个个疯狂的士兵,吓得大呼:“冷静,自己人!”
至此,枣阳战役结束,小小的枣阳城下,摆着不下十万具尸体。十万具尸体摆在一个地方是什么模样,这个可以想象一下。
战役打完,众人都是直接坐到地上休息,兴奋之后是疲惫。满地的狼藉血泊和苍凉,还有这些生还者脸上的倦色,大地不再喧闹,舞台散场,只有乌鸦和秃鹰在空中徘徊。
“嘎……嘎……”锯木头般的叫声在冷清的天空中回荡。
有的老兵不忍心看着这些大好年华的年轻人陈尸荒野,一边悄悄抹着泪,一边带人挖万人坑,让这些勇士入土为安。
赵谦军开进枣阳城修整,枣阳已经成了一座死城,连一个百姓都没有,反复易手中,战斗频,血流成河,市民遭受着湖广军和贼军的双重抢劫和屠杀,大部分逃亡了,没走的,也死了。
刚脱下重甲,赵谦喝了一口茶,正想休息一口气,衙门外的军士就禀报道:“大人,湖广军何腾蛟和孙可望求见。”
赵谦和韩佐信对望一眼,心下明白。赵谦说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何腾蛟和孙可望显然对赵谦算计了他们十分不满,走进枣阳衙门,礼数荒疏,何腾蛟气呼呼地说道:“大人言已经在外围打通粮道,怎地桐柏鹿头店还有几万贼军?咱们的粮草不多,到哪里吃饭去?”
赵谦心道你们到哪里吃饭关老子鸟事,反正老子还有饭吃。不过面上还是比较客气地说道:“何将军少安毋躁,二位将军请坐下说话。”
毕竟赵谦官大,又初胜贼军,何腾蛟孙可望强压住火气,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事情是这样的,本都正打算取鹿头店,不料你们派出信使说枣阳城中断水,时日无多,本都便取消了攻打鹿头店的计划,转而协助诸位突围……”
何腾蛟显然对这个答复不很满意,气冲冲地说道:“咱们出来,水是有了,粮快没了,不一样时日无多?大人莫非要看着咱们十万湖广军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