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达急道:“何人?”
“辞官的浙直总督赵谦!”
吴宗达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未明白其中关节,遂说道:“请阁老赐教。”
“只因他是杨嗣昌的门人!”毕自严说道,“皇上早对元辅不满,只因未有合适人选,才使的众臣频频攻击元辅仍不得其效。清流意图让周延儒复起,代表政见,此举败也,皇上绝不会同意。”
吴宗达点点头,深以为然。清流就是这样打算的,因为找不到另外的人,有周延儒一般的名望,又是自己的人。而皇上是不愿意看到文官集团抱成一团,抗衡他的权力的,所以毕自严的考虑不无道理。
吴宗达想了想,说道:“除了周老,大伙觉得阁老堪当此任。”
毕自严急忙摇头自谦。他的心里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儒学门人,辅佐君王澄清宇内,名垂青史,无疑也是毕自严毕生的追求。况且毕自严心里也有一套中兴大明的想法,只是无法得到施行实践罢了。
毕自严也明白,皇上是认定自己是东林党人,想在这个时候做首辅,是徒劳的。毕自严一向认为,什么事儿,不能太急,比如现在进攻郑芝龙,内部没有协调好,便不能贪功急功近利。
“首辅的人选,必不能是东林党人!”毕自严踱了几步,说道,“所以老夫以为,是时候让杨嗣昌回朝廷了,杨嗣昌门下有孙传庭,卢象升,赵谦等宿将,根基深厚,足可与东林抗衡,以解皇上之忧,况且杨嗣昌为人忠厚,绝不会做出像元辅所为这般恶毒之事,对我等大为有利。”
“所以阁老举荐赵谦总理南方军务!妙!妙!”吴宗达一连说了两个妙字,突然眉头一皱,说道,“初赵谦是杨嗣昌的人,后来投奔了温体仁,现在又和温体仁闹翻了,这样的人,恐怕难以有什么作为,不知是否能熬到杨嗣昌复出……”
吴宗达说这话也不是信口开河,嘉靖年间的胡宗宪,虽平倭功勋不可磨灭,终还是因被弹劾为“严党”死于狱中。牵扯太多,难免被牵连。
“吴兄此言差也。”毕自严摇摇头道,“老夫观此人,有非常之能,才能在几次变革中幸免遇难,否则杨嗣昌罢官之时,他便跟着栽了,绝不会有今天。”
吴宗达听罢觉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想当年杨嗣昌倒台的时候,多少党羽受到牵连,死于非命者不计其数,只有赵谦等少数人幸免,没有点能耐是不可能的。
毕自严道:“况此人在兵事上,尤胜老夫一筹。自长安起,大小经历十几次战事,无一不是以少胜多,百战不殆。数月之前,老夫命他为前锋,以两千余人,全歼郑芝龙五千多人,占据险要地势,老夫亲眼所见,感叹非常,现在福建这局势,说不准只有赵谦才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