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平台时人太多,不知道谁是赵谦,这时祖大寿有些期待地看着门口,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这么能打,过得片刻,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略显瘦弱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袭长袍,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像个打仗的将领,倒和旁边的周茂才有相似之处。祖大寿以为是个开阔粗放的好汉,却见这般缺乏豪迈之气的书生,顿觉有些失望,转念一想,此人是进士,在兵部任职,当然应该是读书人了。(祖大寿不知赵谦的进士是同进士出身)
虽然有些失望,祖大寿此时还是挺敬重赵谦的,能让他敬重的人,前提就是能打……袁崇焕不也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吗?祖大寿谁也不买帐,只听袁崇焕的,袁崇焕的话在他那里比圣旨还管用。( )
赵谦入内,躬身道:“下官兵部侍郎赵谦,拜见尚书大人。”
袁崇焕见罢,呵呵一笑,对赵谦少了许多抵触情绪,所以常言说得好,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要学会尊重别人。
“老夫上任以来,常年在辽东,这兵部的事儿,却没有过问,这不,连兵部的侍郎也是第一次谋面。”
赵谦笑道:“大人,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先前平台召见,下官老早就期待一睹另东虏闻之胆寒的袁督师的风采,在平台的时候,下官就有心了些。”
袁崇焕的风采,确实不咋地,身材矮小,脸上却有些横肉,观之十分不雅。有人还在背后戏称之为“袁猴子”,就是说他长得像猴子。大明的官员,讲究面相,一个外表不甚好看之人,能做到那个位置,可知其人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可小窥。
“呵呵……不知赵侍郎来访,所为何事?”
“下官是来为大人排忧解难来的。”赵谦看了一眼旁边穿长袍的周茂才,心知其人应该是袁崇焕的谋士,此时希望那谋士的心胸开阔一些。
赵谦绝口不提救秦湘之事,以免袁崇焕等人有“猫搬饭盆帮狗干”的想法。
“老夫有何忧,又有何难?”袁崇焕底气不足地说,他现在忧心可大了,不然也不会穿着黑衣服去面君。袁崇焕虽这么问赵谦,但眼神中还是很期待下文,连旁边的周茂才也一声不吭,想听听赵谦有何高见。
“大人初去辽东之时,就曾对皇上言‘以臣之力治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嫉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岂臣谋……’可见大人已有先见之明。现今呢,大人以赤诚之心,大公无私之义,却做了犯禁之事,又有朝中言官,定会以此议论,没有见识的小民,家破人亡,造谣泄愤。就算皇上信任大人,难道不会为了平息众怒加诸不利与大人?大人,下官说的对也不对?”
赵谦说的,袁崇焕心里当然明白得再不能明白了,此时提及,就像抠了他的伤疤一样得疼,他一直心忧的,就是这事儿。谁也会为自己考虑,袁崇焕也是人,虽然平时都以“君子坦荡荡”,以不畏个人生死的面目对人,但是,能哄得了别人,哄得了自己吗?
袁崇焕看着赵谦的眼睛,赵谦坦然地对视之,袁崇焕的目光转向别处道:“赵侍郎言,为老夫排忧解难,愿闻高教。”
赵谦看了袁崇焕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就怕袁崇焕还真是那种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谗言者,定然皆云督师有引虏兵入京师之嫌疑,督师也知道,不然也不会数次调兵,意图将虏兵堵截在京师之外。”
袁崇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