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们太大意。”旁边一个常年跟在周朝扬身边的大叔突然出声,见周衍看过去才说:“我们其实也是年前才察觉出公司的财政状况不对的。老板本来也准备了一系列的防御措施,但这次居然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舒航联合国外的一个空壳公司一直暗中转移公司资产。
大年夜周朝扬去国外就是为了这件事。
原本以为按舒航的个性一定不会鱼死网破把后路堵死,但却没想到他人还在医院胆子却大破天,一不做二不休联合他妈直接卷款潜逃了。
周衍的印象中,周朝扬不是这么经不起打击的人,而且他原本就对舒航有所防备。
但旁边的人很快告诉周衍说:“老板在国外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本就伤了内里,现在公司面临瘫痪,所有事情都等着他一个人处理,身体怎么可能熬得住。”
周衍的脸色惨白中又透着一丝青。
难怪那天见他爸,他看着气色不是很好,也老了许多。
周衍那个时候没往深里想,他是考虑过舒航当初敢对他下手,肯定不仅仅是给周朝扬找了一点小麻烦而已。
那场车祸也肯定不是偶然。
周衍真正觉得耿耿于怀的,是周朝扬从来没有跟他透露过哪怕一星半点。他那天还和他闹,说老头子蛮不讲理。周衍到现在真的突然明白,没有蛮不讲理的老头子,哪里还有他无法无天,毫无顾忌的少年岁月。
周衍以前有段时间特别恨他,尤其是他刚刚娶了白柳欣的那会儿,父子关系降到冰点。
但人有的时候总这样,到了生死面前能想起来的,也就只剩下他的好。
那个人是他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还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周衍的脑子从来就没有那么乱过,都说父亲是大树,他沉默地替你挡去多少风雨和侵袭。周衍以往感受不深,但当下这棵大树轰然间塌了。
周衍才觉得自己周身都很冷。
凉到心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