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一条巷子里,一个年轻文士被人从后门径直扔到街上,摔得他呻|吟了一声。一个彪悍大汉“呸”地向躺在地上的人唾了一口。
马车上走下一个双鬓胡须白了大半的清癯老头,老头将一把钱放在彪悍大汉手里。
彪悍大汉稀奇地拿起里面的一枚白色圆币,凑近了瞧,啧啧赞道:“铸的字很清楚。”
“银的。一圆值二百文,所有大钱庄和朝廷官府都认。”老头淡淡说道,“我可以带走他了么?”
彪悍大汉数了一遍,点点头。
老头上前亲手扶起趴在地上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的年轻文士,上了马车。片刻后马车便从巷子里离开了。
老头看着沮丧的年轻文士:“李先生,在青楼里没有搬出李公的名头吓唬他们罢?”
年轻文士正是开国公李处耘的族弟李良士,他瞪眼道:“在下还没那么傻!就算说了,仲老先生觉得那些满身铜臭的人会信?”
老头仲离点头道:“坏了国公的名声,恐怕没那么轻巧了。”
李良士当下有模有样地抱拳鞠躬道:“多谢仲先生再次相救。”
仲离淡淡道:“不谢,那些钱你是要还的。”
李良士皱眉道:“我便是想赢回来还仲先生,岂料……”
仲离道:“倒不用急,老夫暂且也不用钱财。”
李良士听罢嘀咕道:“仲先生那么大年纪了,又没儿女,拿那么多钱财来作甚?既有钱,又何必再出来奔忙?在下若像仲先生这般,天天住青楼里逍遥,嘿嘿。”
仲离微笑道:“李贤弟若是到老夫这年纪,恐怕也对青楼逍遥没兴趣了。”
“着实无趣。”李良士叹了一声,他又饶有兴致地说道,“上次在下好不容易举荐了仲先生,这也是仲先生主动让在下办的事,不料您却拒绝李公邀请,当真沉得住气。”
仲离笑道:“为士者,总得有些出世的风骨,而李公也乐得有礼贤下士的风仪。”
仲离把李良士送回家,径直去了开国公府邸,他本是门客,也住在府上。
及至下午,李处耘的仪仗从大门回来了,仲离马上去书房拜见。
李处耘将佩剑和头盔放在桌子上,身上还穿着武服和盔甲,正坐在桌案前喝茶,见仲离在门口,便招呼他进来,又上了一盏茶。
李处耘看了一眼仲离,开口道,“官家以前说过一句话,战争才是解决所有事的捷径,果不出其然。”
仲离躬身听着。
李处耘捋了一把大胡子,“西北那边什么人都有,简直是个烂摊子。不过只要一支劲旅横扫,什么乌七八糟的势力都会涤荡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