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子柔声道:“先在大森找个熟人,或许留在大森,或去迩摩郡城里。”
俞良道:“美子有容身之处?”
美子低声道:“俞将军且放心,我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说罢向张建奎等人拜别。
过了一会儿,俞良也向张建奎告辞。张建奎猜测这厮会去送那小娘,不过没有管他。
周围的山林十分宁静,鲜见人迹。但此时张建奎从各种迹象中已嗅到了硝烟的气息,连一个小娘都很确定发生厮杀的危险了……
他独自在城墙上站了良久,周围安静非常。附近只有许军当值的士卒站在那里,虽然外面有斥候,但土堡内的将士都比平常更认真了。那站哨的几个士卒瞪着眼睛,仿佛没动,但目光一直在移动,静静地观察着东边远处山林的动静。
张建奎留意士卒们值守用心,放心走下城墙,来到指挥衙署内,见昝居润正在那里奋笔疾书。
“咱们的兵力太少,只能收缩至堡垒内,放弃外围。”张建奎开口道。
昝居润抬头道:“张指挥继续说,本官马上写完了。”
张建奎便在一条粗糙的木凳上坐下来,说道:“守城得防备敌军日夜轮番进攻,因此末将以为在兵力部署上得再修改。”
“哼。”昝居润发出一个声音,表示在听,手下的笔依旧未停。张建奎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玩意。
张建奎道:“除去文官书吏,全堡将士共五百一十六人。末将有两个想法,其一,若遇敌日夜合攻,便把这些兵力分作三班,每班约一百七十人;战时两班当值,守军三百四十人,轮换当值;剩下一班歇息预备,若防守危险时,则紧急上城增援。
其二,曰本军或许不能六面一起围攻,因此我守军在布防时应保持机动,预先准备调动规矩章法。”
昝居润虽然埋着头,这时却抬头赞道:“张指挥此法甚妙,颇有长进,本官就说你不止指挥之才。”
张建奎趁机道:“在昝侍郎帐下,颇得栽培,末将着实有所长进。”
昝居润听罢意味深长地道:“本官可管不了禁军,也不甚通兵法战阵之术。”
张建奎沉默了一会儿,见这里没有别人,便又道:“上回咱们抓的那个小娘,怕兵祸危险,已经求着离开了,看来这场仗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昝居润愕然道:“张指挥是沙场老将,还怕打仗?来了干就是!”
张建奎忙道:“战阵冲杀末将轻车熟路……不过实不相瞒,末将自入行伍以来,还是第一回独当一面,这才发现职责很大,不仅靠勇猛便能行。”
昝居润把毛笔放在砚台上,拍了拍面前大汉的肩膀:“张指挥已经办得很好,没辜负陛下委以重任。”
张建奎一听到陛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紧张的原因,因为驻守这个堡垒是皇帝亲自下令。他正色抱拳对着西边道:“不敢有负皇恩!”
昝居润点点头:“今上这样的君主,并不多见,正是你我建功立业之机。张指挥不必太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