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听罢便放心地送张济世出门。
张济世随即写了一封书信快马给长安的张九龄,然后带着证据西去。原来张九龄从岭南沿着运河一路送粮,已然将河运的实际状况实地考察清楚,再以此为依据写一篇文章,定然会引起朝廷内外、世家大族的重视;又有姚崇等名声响亮的名士文人上书奏章,舆情可想而知。
张济世等御史大夫已打定主意,等舆情一上来,便趁热打铁呈上各种真凭实据,定然见效。就算不能网住大鱼,也能拉几只鱼虾下马,最重要的作用是进一步妖孽化太平一党。所谓奸臣当道,匡扶正义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对于这些事,洛阳的刘安虽然无法得知他们的具体布置,但猜也猜得到有些不妙。明明有所察觉,可是刘安却拿不出一丝应对的方法来。无论是姚崇宋璟,还是仍在宰相位置上的张说,虽然倾向太子,但是他们一向的表现是不参与宫廷争斗,凡事以公心为凭。这样一来,刘安能怎么着?
他正在和幕僚对弈“象戏”,一种十二字的古象棋,但心不在焉的,有些走神。幕僚提醒道:“该刘使君了。”
刘安一看棋盘,郁闷道:“刚才没注意,怎么下成这么个局了?”
幕僚得意地笑了笑:“使君得丢一枚子。”
刘安看着棋盘沉吟道:“你动不了我的‘枭’,卢、雉、犊有点危险……但我当然应该丢卒保车,放弃‘塞’比较明智。”
幕僚微笑着点头道:“使君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一个老家奴走到门口,躬身说道:“阿郎,汝州吕刺史送了两大口箱子过来,正在后门,要不要让他们抬进府中?”
刘安看向门口,片刻之后又回头看着幕僚沉吟道:“这两口箱子怕是‘塞’?”
幕僚与刘安面面相觑,然后他低头看棋盘,指着桌子上的棋局道:“使君可得看清楚了,丢了塞,其他三字也很危险的。”
“哦?是这样吗?”刘安忙低头看棋局。
老仆人又提醒了一句:“阿郎,这么两大口箱子搁门口,别人看见了可不好看哩。”
刘安回头道:“去传话让他们弄回去……这样说,就说我不需要那些东西,该做到的事也会尽力去做。”
仆人听罢便告礼转身出去了。刘安在屋子里不由得仰头长叹了一声:“却不知殿下会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