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湛的体术背后,通常意味着对人体结构、肌肉、甚至是神经反应的极致了解。
再加上出色的敏锐直觉,那绝对是另一种级别的噩梦体验。
拷问室的黑手党曾亲眼见过,某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倒霉蛋,在知道了拷问人是中原干部后,态度是怎么从庆幸暗喜,一路飞转直下,变成最后的崩溃。
每次谎言才刚开头,就被一句冷冰冰的“说谎”截断,随之而来的,就是加诸在身上的痛苦。
不多也不少,恰好控制在身体与精神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范围内。
“啧啧,所以一开始,就老实把知道的吐出来多好。”
非要耍小聪明。
黑西装用匕首利落地解决了几个还在喘气的家伙,将他们从倒吊的天花板上放下来,统一装进黑色的裹尸袋里,等待后勤的同事来领走。
而在这几具尸体之中,那个被抓回来的美国异能力者,是最早咽气的,也是坑了最多同僚的那一波。
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看到中原干部的第一眼,就吓得两眼发白,交代情报的速度简直叹为观止。
拷问室外
中原中也刚关上门,正好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尾崎红叶。
女人步履匆匆,衣袖间还带着浓重的血气,显然是刚从另一个审讯现场赶来的。
诱饵引出的‘秃鹫’数量出奇得多,牵涉的范围一度让早有所预想的尾崎红叶,都小小惊讶了一下,以至于竟然暂时抽不出手,处理拷问室的这一批。
而某个赶着时间约、咳,是下班的赭发黑手党,则干脆就自己动手了。
尾崎红叶扫了眼赭发干部有别于过往的精心装扮,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在被发现时又迅速拉平,语气如常地说道,
“辛苦了,中也,结果如何?”
“和大姐你预测的差不多,都是冲着科西嘉的‘糖果’配方来的,”
中原中也拿起椅背上的备用手套,重新戴上,
“另外潜伏在横滨的暗线也问出来了,这群人……啧。”
话说到这里时,赭发黑手党停顿了一秒,冷冷咂舌,钴蓝色的眸光里淬满了冰雪,
“他们的原计划似乎是想把配方改良后,混进食品加工厂里,做成真正的糖果在市场上售卖。”
拷问出这个情报时,中原中也几乎要气笑了。
在他们的地盘上公开售卖‘糖果’,先不论政府那边的反应,这根本就是在港黑的守则上大鹏展翅,把portmafia的脸面扔到地上,踩着疯狂跳踢踏舞。
“二月的蚂蚱而已,跳不了多久了。”
尾崎红叶轻轻笑了一下,用一句反常识的玩笑,略过了话中每个字里的血腥。
她打量了一眼中原中也,突然话锋一转,促狭地说道,
“好了中也,后面的收网就是我的任务了,快走吧,难得的邀约,可不能让女孩子等你。”
被点出了心思的赭发黑手党没有否认,直接冲尾崎红叶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大姐。”
“哦呀哦呀,真是着急啊。”
尾崎红叶感慨地望着中原中也朝着光,大步离开的背影。
有那么很短的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自己,在过去同样奔赴的身影。
不过很快,她清醒了过来。
中也和她注定枯萎的恋情不一样,他走向的另一头,可是组织也无可奈何的黄泉啊。
甚至以尾崎红叶对某个黑发屑首领的了解,他搞不好才是恨不得这两个年轻人,前半夜本垒,后半夜就去区役所领证的那个。
这一点,瞧一眼论坛上的赌局就知道了。
不过鸥外大人啊,有的时候,太过自信,可是会把好不容易充盈的小金库,再赔进去哟。
某个女性黑手党拿出手机,微笑地在‘否’那栏投下了预见未来的一注。
中原中也从公寓出门时,身上的衣物已经焕然一新。
沾染了血腥气的衣服已经换下。
贴合身材的定制西装,外轮廓直挺挺的一落而下,以锋芒收束,完美勾勒出少年劲瘦的腰身和绝佳的身材比例,行动间内敛而不失有力的肌肉线条感一览无余。
稍长的赭色发尾还泛着一点刚沐浴后的湿气,被他用同色的发带扎在颈侧。衬衫的第一个扣子没有扣紧,解开着,露出修长脖颈下的一截锁骨。
这一次,中原中也难得没有戴往常的颈饰,反而系着波洛领带。
红发少女送的愿望宝石被固定在领带绳结的中央,安静地扣在赭发少年的领口下方。
祖母绿的宝石,光莹流转,莫名透着一股占有所属的气息。
中原中也抬起手腕,视线落在表盘上。
17:15pm
距离他和三子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时,时间很充裕。
就在赭发黑手党思索要不要顺手买束花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的一声,催命似地响起。
中原中也的眉头一跳,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接通按键刚刚按下的瞬间,听筒那头,就传来了下属求救似的慌张汇报——
“不好啦中原干部!您买的那只考拉叼着小提琴,从育幼箱里逃走啦!”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同一时间,横滨未来港演奏厅
距离钢琴独奏开始还有两小时,所有工作人员已经就位,正在进行最后的道具调整工作。
由专机航班空运来的施坦威钢琴,已经准备就绪。
它安静地卧在舞台的一侧,黑白的琴键在穹顶的灯光下泛着一层莹白的光晕,只等着演奏者落座,按下琴键,弹奏响彻空间的行云流水之音。
演奏厅后台
一名脖子上挂着员工证的助手低头看了眼时间,按照以往的惯例,起身走到休息室门口,曲起指节在门板上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有马老师,您醒了吗?需要为您倒一杯咖啡吗?”
有马公生,世界级的天才钢琴手,据说八岁时就以“活着的琴谱”闻名日本古典乐界。
虽然一度因不知名的原因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但在十四岁时重新复出,以堪称‘五彩斑斓的演奏之音’拿下了每报音乐比赛的冠军。
之后就前往海外发展,成为了享誉世界的钢琴演奏家,被业内称为‘二十世纪最惊人的钢琴天才’。
然而,天才也有老去的一天。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将会是有马公生隐退前的最后一场演出。
从这个国家开始,从这个国家结束。
事实上,一开始助手并不同意有马公生举办这一次演奏会。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个年纪,本该是在有鲜花和阳光的花园里散步,吹吹风,偶尔读一读曲谱。
而不是坐在钢琴椅上,进行长达九十分钟的演奏。
“可是小林君,我有一个朋友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能停下弹奏,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是真正的活着’。”
年迈的演奏者坐在钢琴椅上,即使头发已经花白,面容已经老去,但他弹奏琴键的双手依旧沉稳。
他坐在洒满阳光的窗下,说起友人时的眼神温柔,宛如在谈论四月独一无二的春·色,
“她说的没有错,我们是为了舞台而生的,为了让那些倾听者铭记我们,永远留在他们的心间,我该全力以赴才行。”
“干燥的冷气,尘埃的味道……”
“小林君,我是在这其中踏上旅程的,也请让我在其中,走向完结吧。”
助手小林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妥协了。
既然演奏者本人都这样说了,那么作为助手的他,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所谓的助手,就该协助着,做好一切准备才行。
为了有马老师能顺利完成今天的演奏会,小林特意额外雇佣了一支医疗团队,随时待命。
现在,差不多是有马公生测量心率和血压的时间。
休息室没有回应,小林不安地皱起眉,提高了声线:“有马老师,您醒了吗?”
门里面依旧毫无声响。
……糟了!难道说有马老师他——!
小林助手想到演奏家曾经晕倒的情况,脸色骤变地拧开门把手,然后愣在了原地。
没有上锁的休息室门扉,倏然打开。
里头,却空无一人。
距离演奏会开始仅剩不到两小时,演奏者本人,不见了。了一段时间,但在十四岁时重新复出,以堪称‘五彩斑斓的演奏之音’拿下了每报音乐比赛的冠军。
之后就前往海外发展,成为了享誉世界的钢琴演奏家,被业内称为‘二十世纪最惊人的钢琴天才’。
然而,天才也有老去的一天。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将会是有马公生隐退前的最后一场演出。
从这个国家开始,从这个国家结束。
事实上,一开始助手并不同意有马公生举办这一次演奏会。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这个年纪,本该是在有鲜花和阳光的花园里散步,吹吹风,偶尔读一读曲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