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纸的相片散落开,露出五个富豪惨烈的死状。
“诸位都是‘荣光派对’的常客,这本就不是需要侦探出马的案件。即使是给任何一个新人警察,他们也能得出答案,因为——”
“说起凶手的身份,在座的诸位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不是吗?”
宾客们脸色铁青,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已经目露凶光。
“是谁?”
一个宾客出声,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向你泄密的?”
“这位先生,种花家有句话,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小看侦探比较好。”
工藤优作滴水不漏地继续说道,
“况且,比起追究所谓的‘泄密人’,你们不害怕吗?当年的遗族可就在你们之间,连这些酒——”
黑发家指了指面前的盛着香槟的酒杯,
“应该已经放满了毒药,喝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毒……!!
说话的宾客像是被恐吓到一般,连连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手边的香槟酒水。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高处传来。
工藤优作转过头,看着兵藤和尊拄着手杖,一步步走下阶梯,停在了距离自己两步远的距离。
“不愧是有名的工藤老师,目光果然敏锐。”
兵藤和尊神情自若地说道,“可是哟工藤老师,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如果有人在酒杯中下毒,企图杀死我们不假的话,那么,隐藏在我们这些人之中的,那什么‘遗族’?绝对不会加害我们。”
“要问为什么的话——”
兵藤和尊转过头,亲切地对宴会工作人员待命的方向招了招手,温和地说道,
“过来,淳子,来和工藤老师做个自我介绍。”
什么?!
工藤优作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他猛地转过头,盯向了兵藤和尊所指的方向——
在黑发家不可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一个穿着女仆制服,脑后严谨盘着发的年长女人冷着脸,从人群中走出。
她扯了扯裙角,向工藤优作行了个屈膝礼,
“如您所见,工藤先生,我是这艘游轮的女仆长,本名内田淳子。”
“也就是您方才口中所说的,771号内田的妻子,内田淳子。”
工藤优作看着屈膝行礼的女仆长,久久不能说话。
“明白了吗?工藤老师。”
兵藤和尊和善地拍了拍工藤优作的肩膀,“要说谁最有可能背叛我等的话,这些人绝对不会。”
“因为是我等,是老夫,给了他们在这艘轮船上活下去的价值啊。有饭可以吃,有活可以干,有床铺可以睡。”
兵藤和尊微笑的问道,“工藤老师,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黑发家转过头。
兵藤和尊双掌按在手杖上,盯着工藤优作,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清晰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叫,狗·啊——!”
“是,我们是兵藤会长养的狗。”女仆长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兵藤和尊得意地大笑起来,与此同时,整个宴会厅的宾客也一同大笑起来。
工藤优作没有说话,他只是悲哀地看着重新退回角落的女仆长,看着一众沉默的服务生,轮船工作人员,心中充满了难言的遗憾。
就在这时,一只手好友似的,按在了工藤优作的肩膀上。
是兵藤和尊。
他看着工藤优作,笑眯眯地说道,
“好了工藤老师,难得来一次我等的‘荣光派对’,不如一起加入我们吧。相信很快,你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美妙,成为我等骄傲的一员。”
“是啊,工藤先生。”
“来来来,我给您介绍一些不错的种子选手。”
不断有人上前,他们簇拥在工藤优作的身边,挚友一般,热情地将他推入自己所在的圈子中。
沁人心脾的香料香气中,宴会的布帘纷纷落下,遮挡住了窗外的光线。
辉煌的灯光暗下,一幕幕实时监控,被投影在了一面面白墙上。
里头是游轮的最底层,这届“勇者”的对决画面。
“哦!真难得,这次是‘俄罗斯□□赌’呢!”
有人振奋地说道。
俄罗斯□□赌,起源于十九世纪俄罗斯的一个残忍游戏,由当时的某个监狱的狱卒发明。
游戏规则很简单,选手以左·轮·手·枪和生命作为赌具,裁判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子弹,旋转转轮。
当转轮停下时,参赛者轮流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头,扣下扳机。
中弹者、怯懦者失去筹码;坚持下来的人,就是最后的胜者,赢得所有奖金。
而此刻,投影中的比赛显然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随着空弹的数量越来越少,对决中的“勇者”们脸上布满了汗水。
他们惊恐地望着对方手里的枪·口,拼命祈祷它出现火花,又拼命祈祷,手·枪不要回到自己手上。
滑稽而扭曲的表情,引得在座的宾客哄然大笑。
终于,唯一一个空弹的机会也消耗掉了,手·枪落到了一个黑发中年男人的手里。
“怎么样,工藤老师,很有趣的游戏对吧?”
这时,工藤优作旁边的男人适时开口,微笑地说道,
“要来下注看看吗?就赌这个‘勇者’会不会开枪。”
工藤优作沉默地盯着男人没有说话。
男人也不需要工藤优作的回答。
只见他微笑地站了起来,一手持酒杯,一手拿着小巧的银色勺子,敲击着玻璃。
——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