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真有那么多的血能把她白色的帆布鞋染红,是她的豆浆洒在鞋面上,洒在地上,溅起来的血渍把帆布鞋一点一点染红的。
她呆滞地站在那
里,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在哪里,一切都是模糊的,直到被妈妈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背,她才喘过气来,却也只能发出爸爸,爸爸的声音。
妈妈一直抱着她哭,哭得肝肠寸断。
昨晚听澜离开家之后,她又和舒明海吵了一架,只不过昨晚,舒明海一声都没有反驳她,任她抱怨,只在临睡前,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她在自责,是不是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没有理解他工作的难处,才导致他走向了这条路。张荷强忍着悲痛,开始联系他工作单位的人,联系徐涛,联系他的朋友们,想了解舒明海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想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但这些平日热情往来的人,都避开了她。
听澜看着妈妈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一个一个被拒绝,直到最后,终于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陌生男人,他的旁边跟着徐涛,很严厉地说爸爸犯了事,上边正在严查,让她们对爸爸的死不要声张,爸爸是以死来自保。
听澜那时想得简单,人都死了,还保什么?
唯独妈妈忽然沉默了,她当了大半辈子的会计,很多事一点就通。只是张荷也疑惑,如果舒明海真的贪污了,那贪的钱都去哪了?
还是说,他并没有贪,只是逼不得已替别人背锅?
那时张荷完全信任舒明海的品行,她笃定他是被逼无奈,是替别人背锅
,替别人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