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访的语调十分复杂,严肃中带点无奈,还隐藏着一丝担忧。
温暖一惊:“怎么了?”
“你过来再说,我们在六十六楼南弦的办公室等你。”
“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她抄起钥匙出门。
飞驶途中一颗心略微下沉,不自觉有些惶恐,发生了什么事?六十六楼的秘书位里依然坐着张端妍,见到神色紧张的温暖出现时明显有些意外,她礼貌道:“总裁还没回来。”
温暖心口一悸:“是高访找我。”
打过招呼她推门进去。
高访管惕和欧阳菊含三人齐坐在内,神色俱是少见的凝重。
“什么事找我这么些急?”她问。
高访从沙发里站起来:“南弦不见了。”
温暖整个人一愣:“什么?”
“只留下一封eail叫我们好好帮他卖命。”欧阳菊含吧气。
管惕懊恼道:“他和占妈妈说出去度假一段时间,可是我只能查到他了境,怎么也查不到他的人具体在哪里。”
温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成了拳头,以此控制自己不让指尖发抖。
心口怦怦怦跳动着,每跳一下都牵扯出巨大疼痛。
走了?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她颤声问。
高访摇头。
她紧紧咬着下唇。
欧阳菊含苞欲放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脸色罕见的正式。
“浅宇是南弦半生的心血,现在他忽然全部放手,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们三个商量过了,既然他已经劈腿,我们兄弟再留在这里打拼也没什么意义,钱我们不缺也不在乎,陪着南弦辛苦了这么多年,不如也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温暖越听越吃惊:“我不太明白,你想说什么?”
“南弦让我做代理总裁。”欧阳菊含指向暗玫色大办桌后那张无人空椅。“问题是我不但毫无兴趣,反而觉得这么高处不胜寒的位置应该由你来坐坐,那样或许你能真切感受到这么多年来他所承受的一些东西。”
温暖惊愕得无法做声。
高访平声道:“我们不知道南弦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他曾经等了你十年,现在换你来等等他也不为过。”
管惕没有做声,却也忍不含怨地看她一眼。
温暖终于明白面前三人在责怪她,他们认为占南弦的出走肯定与她有关,因此摆下阵势逼宫,古人是逼上者退位,他们如今是逼她去坐上位,领悟到这一点后,因意外万里引发的震惊、恐慌、无助、痛苦、悔恨等种种情绪所交织的混乱心潮,在无法言喻的一刹那间全部沉静下来。
她的神色出人意表地平静;‘是不是我坐了这个位置你们就留下来?”
欧阳菊含嘿嘿一笑:“孺女还算有药可救。”
高访看着她:“温暖,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是想问一下,为什么你明明——爱着南纺,却始终没想和他在一起?”
她静默,过了许久,才轻声道:“我当年曾在父亲的灵前发誓,要还他老人家十五年。”
在珍惊异地对视一眼,欧阳菊含长嗟出声。
过去十年来她一直延续着没有任何娱乐的单调生活,直到占南弦出现,她苦行僧般的生活模式才被打破。
用情太深以至他对她有着极高的期望,那给了她很大压力,用尽一生之心爱首他,却毫无信心自己一不定期可以给他幸福,所以虽然示爱却从不争取,同时还觉得不能就这样原谅害死父亲的自己,无法放任自己投奔渴求已久的幸福,那种非人的自我折磨,令她在过程中承受能力巨大苦楚。
最终,也令他选择了无声无息地离开。
命运的轮转,竟在十年之后让她去饮当年她留给他的的那杯苦水。
在这已太迟的一刻,她终于大彻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