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南弦依然是头也不抬,工作时永恒认真专注,修长手指在极薄的铂金笔记本上击键如飞。
“找我有事?”她淡声问。
“秘书部经理刘丹然怀孕请假长休,她推荐由你来接任,迟碧卡评估后认为可行,例循公事我得问问你的意思。”
这段对话并不在预料当中,她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轻声道,“我打算回英国继续读书。”
“申请到学位了?”他的嗓音十分稳和。
“差不多。”
他终于停下工作,十指交握,视线依然凝定在电脑屏幕上,半垂的浓密长睫遮去了眸色,线条分明的侧面惯常地勾起一抹唇弧,“上次一走就是七年,这一次呢?你又打算离开我多久?”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他的话声中怎么可能会带着淡淡的痛楚,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薄恨,她不作声,只觉无法适应他的变幻莫测,完全不知道他的心在想什么。
他侧过头来,她几乎在那双淡冷眸中看见近似虚无的思念,但下一刹他的说话马上让她清楚,一切和从前一样,不过全是她自以为是的错觉。
“朱临路比我还行?”他问,浅勾的唇角似极端怀疑,“恩?”
一颗心刹时酸到无以复加,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他说过,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如何打击别人的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
“你呢?你又想怎么样?再跑一次?可是宝贝,英国还不够远,我随时可以半夜探访你的床,你如果真的想眼不见为净,我建议你还是另寻好点的地方。”
她用手按着胸口,深深呼吸,不,她回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他吵架,“南弦,让我这么说,你想我怎么样?”
到底要她怎么做,他才肯放过她呢?
他冷星冽亮的眼瞳内仿佛闪过一抹怒恨和悲哀,忽地站起,手一挥桌上文件全数落地,薄唇中吐出的说话却异样轻柔,“我想你躺上去,然后告诉我谁比较行。”
她无助地立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什么地方激怒了他,几乎落泪,“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