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无人能够切实提出解决之道,赵祯大发脾气,当朝骂道:“平日个个座谈机变,神勇智谋无人能及,临难时候却全束手无策,谨躬慎默只求苟安,端得是一群庸碌废物!”索‘性’撒手不管,只托病在寝殿安养,把朝廷诸事甩给了刘娥。
牵涉到财银用度,任是刘娥心藏万机也一样无能无力,每日为政军之事‘乱’绪扰心,费神耗力,便连夜间也难以寝安。
随后有大臣提请不如向富户募银,这一说马上人人都想到了京中一富绅白世非,此时又有臣子说听闻白公子人不在汴梁,据说偕好友去了游山玩水,也不知何日方归。
这一来列位百官再度束手无策。
须知不仅只是汴梁城,便东京以外大名、真定、江陵等府的各式行会也唯白氏马首是瞻,没有白世非的登高一呼,朝廷想从各地富商手中募集到相当数量的钱银只怕比登天不难。
无计可施之下,刘娥也还是让人往白府送去加急诏书。
未料白世非的信函竟在几日后回了过来。
大意是说他而今正在应天府拜望晏书,眼见岳丈大人零落他乡,无亲无故,更用度微薄,陋室故旧,自觉为人侄婿却孝道未尽,内心甚为不安,故而打算多待些时日,为岳父母建筑庭院,购买田地雇请仆婢。
信中更诚意拳拳,言道亦自急朝廷之急,只待他把事情安排妥当,定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以为太后及皇上略尽绵薄之力。
朝中众人面面相觑,这信里含义再明显不过。
翌日,便有官员上疏,为解燃眉之急,应行权宜之策,请太后下旨将晏书复调入京,夏闲娉之父夏竦当堂出列反驳,然附议或派系不明者居多,明确反对者零星,他孤掌难鸣,终被支持一方的大臣们驳斥得再缄口不言。
刘娥暗恼不已,不说同白世非素来‘交’好的赵祯特地置身事外,几位与晏书颇有‘交’情的老臣子也都出列陈情,加上连日来各地急报如飞,牍上已积了厚厚一摞,事态紧急再拖无可拖,她心里虽大为不甘,然国事当头,也无法一意孤行而置朝中居高不下的呼声于不顾。
又几日,钦差大臣终于携圣旨连夜赶往应天府,令晏书官复原职,择日返京,那钦差回来时便携了白世非亲笔书信一封,‘私’下差人送至白府二管家邓达园的手中。
与朝廷上不曾间歇的‘唇’枪舌剑相比起来,白府则显得分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