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太祖称帝之后,也曾来这赫赫有名的大相国寺拜佛。”
白世非温然笑应,“夏小姐指的是太祖在佛前燃香时,曾问陪在身侧的寺内主事僧‘皇帝该不该拜佛?’”
夏闲娉拍手‘激’赏,“公子果然学富五车。”
当其时主事僧回说不拜,赵匡胤问为什么,主事僧应道,哪有现在佛拜过去佛的道理?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赵匡胤听了十分受用,当场表示赞许,自此以后,皇帝就成了现在佛,入寺不拜乃成定制。
白世非本绝顶聪明之人,只眸光一闪,便已悟夏闲娉何出此言,再看向她时瞳子中多了一丝惊讶和趣味,微微弯了‘唇’,仿佛带着三分欣赏,目往神授的两人该刹那犹如意会心谋,偏巧此时晏迎眉回过头去想与尚坠说话,他的表情来不及收起,就那样全然落入尚坠眼里,“走了吧?”尚坠垂首微声催促晏迎眉,心口仿佛在毫无防备下突然被击穿了一个‘洞’,黑沉沉地,空‘荡’无依,还有一团寒煞人心的冰气在其中徘徊不散,似乎一整颗心从里向外被寒气冰刃拉出无数口子,血丝一线线渗出来,那份痛楚无法形容。
晏迎眉看她脸‘色’骤然苍白,慌忙应了声。
夏闲娉从白世非表情上的微妙变化明白到自己的目的已达成,眼角余光掠向晏迎眉,见她与张绿漾一样其实是完全不知就里,不由灿然低笑,深深看白世非一眼,聪明地不再纠缠,告辞而去。
张绿漾冲背后轻一啐口,嗤声道,“都嚣张成什么样儿。”
白世非仿如未闻,只是目送尚坠和晏迎眉离开,那张玮缙尤一步不离地跟在身旁,不时指着各处与她说话儿,她似倾耳聆听,偶尔侧过首去,微微笑着应他一两句。
白世非只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对着他时看也不肯看一眼,转身却与别个男子言笑晏晏,也不嫌太过亲近了些。
“白公子?”身后传来叫唤。
这下又是谁?!白世非微恼回头,一看之下慌忙转身,抱拳施礼,笑道,“不知寺里今儿烧的什么高香,竟令丞相大人也闻香而来了。”
吕夷简哈哈一笑,吩咐家人仆婢先去拜佛,自己与白世闲话起来。
那厢夏闲娉进了大殿,她的‘侍’‘女’昭缇好奇问道,“小姐,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太祖,相国寺,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闲娉轻声哼笑,“现在佛不拜过去佛,那意思就是,我这个即将进‘门’的新人,也断不会轻易委服于那位旧人。”
“小姐果然好才情,难怪刚才白公子一脸心折。”昭缇忙不迭讨好。
“世上良朋易得,而知音难求,白公子才冠天下,最能让这等男子动心的‘女’子,莫不过红颜知己。”夏闲娉不无得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