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个中道理,她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却只是她们都不是她,没有人是她,所以也就没人能体会得到,当她在一旁悄悄听见,那些仆从们眉飞‘色’舞地谈论他的风流韵事时,她的心,是怎么样失控,内里五脏六腑都蔓延起一种冰凉彻骨的痛。
如果与他在一起,是意味着以后的每一日都需听闻这些,甚或不定哪天就会亲眼见着……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与那个歌姬或是别的‘女’子一朝共渡良宵,她的心就弥满无法言喻的悲伤。
那种此生未曾经历过的痛,在那刻揪得她喘不过气,恨不能死掉。
她想,与其如此,不如,不如与他分开……
如果不是他到来寻她的那日早上,在他拂袖转身的刹那,她看见了他深深受伤的神‘色’,大概此刻,她就不会那般心‘乱’如麻了吧……
连续吹错几处,笛声已不成调,最后余袅缓止。
漫天雪片,在擦过梅枝时折损了方向,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一身白‘色’衣袂上。
白世非静静站在疏月庭的拱‘门’外。
远在一楼隐隐听闻笛声,无法控制心头那抹思念,他撇下被邀的两人,踏雪寻来,抬首望向夜空,正是深冬雪‘花’飞舞,却从何来那么孤寂的一曲嫦娥奔月,似有意独守终老。
明明一堵‘花’墙之隔,她就在咫尺,他却不能与之相见。
他怕,怕再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种异样的决绝,即使会将他置于死地,她也似铁了心毫不怜惜。
从未试过,如同那一刻那样伤心‘欲’绝,宛如刀割。
轻轻伸出手掌,盛住雪片,良久,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这一生贵绝天下,事无不得意,哪想得到,他的情路会走得如此艰苦。
把未化的雪片拂下,他抬步离去,就这样吧,原是两条道里的人,还是回到各自的道上吧。
过了年他已二十一,白家三代单传,是时候他需要一位真正的妻子。
对他痴心一片的夏闲娉,虽然是假太后之手指婚,然而不论从哪方面看,对他而言,也是个‘门’当户对的合适人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