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速度简直恨不得要飞起来了似的,可见这段日子的体力劳作效用还真挺好,竟是比什么人参鹿茸都要养人呢。
贾政种地的庄子要远一些,紧赶慢赶回到府里时宫里的人也早就走了,进屋便只看到一众老少主仆皆是满脸喜气洋洋,老太太和王夫人甚至都抹上泪珠儿了,竟是生生喜极而泣。
见此情形贾政更是振奋了,迫不及待问道∶“可是皇上要重新用我了?”
此言一出霎时屋里的欢声笑语都夏然而止。
贾母望着眼前这个儿子满脸期待的模样心里也不免一酸,叹了口气,又笑道“赏赐是皇贵妃娘娘送来的,说是咱们家的贵人这段日子伺候皇上很是精心,致使龙心大悦故而特意嘉奖一番以示皇家恩典。”
就见贾政那脸瞬间就又垮了下去,满眼的光芒都黯淡了,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愣地出神。
“这天大的好事你摆出这副死人脸作甚”本就酸溜溜的贾赦便愈发不满了,嗤道“整日里就惦记着你那芝麻大小的官帽,我看你是挑大粪挑傻了吧?你亲闺女这是得宠了你知道吗?待她再往上爬一爬,甚至一举生下个小阿哥来……到那时别说是区区五品小官帽,便是再大一点的帽子你也不是不能想,这会儿着急个什么劲儿呢”
"混账东西又在胡咧咧!"贾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屋子里头,见这满满当当全是人不由就微微皱起了眉头,摆摆手将丫头婆子及几个小姑娘都撵了出去。
待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了大房二房的几个正经主子,贾母这才对着贾政说道“你大哥这话虽说得直白了些,可道理却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如今事实既然已是如此,轻易皇上也绝不可能打自个儿的脸,唯一的希望也就在元春的身上了。"
“只要她能得了圣宠再生下一个小阿哥,将来想要拉拔拉拔家里的父兄便是再容易不过的,是以你也不必太过灰心绝望,暂且按着皇上的意思去做罢……叫皇上好歹先消消气,待日后元春吹枕边风也能顺利得多。"
这话便是摆明要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意思了。
贾政的那张老脸是红了又黑黑了又绿,来来去去变个没完真真是精彩极了,可最终却也还是沉默下来什么都不曾说。
见状贾母也就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原先老二就是太过清高孤傲刚正不阿,这才不适应官场那一套以至于多年未得重用,如今看来可算是知道变通了,果真唯有挫折才能快速狠狠将人打醒。
那头贾琏也乐呵呵地凑上来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捧到跟前,“二老爷快松快松快罢,只安心等着便是,咱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正所谓夫唱妇随,那王熙凤也很是自觉地跟上了脚步,对着王夫人好一顿吹捧,只夸她会生有福气。
当然了,精明的凤辣子怎么也不会忘了老太太这尊大佛,话锋一转又连链赞老太太会教养姑娘,口口声声说着要将自家的巧姐儿也送到老太太膝下调理几年呢。
一番马屁拍下来只哄得老太太和王夫人皆止不住的眉开眼笑,尤其是王夫人那表情,眼角眉梢都透着股子扬眉吐气的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