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姚守宁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上次齐王地宫之中,两人被陈太微追得狼狈逃蹿的情景,心中替世子捏了把冷汗,眉梢跳了跳:
“我还跟世子约了三月出门,他可不要……”
情急之下,她没藏住内心话,正巧柳氏端了瓜子点心进来,听到这里,双手一抖,不由感到有些头疼。
姚守宁是有感而发,对长公主等人又很亲近,说话少了顾忌。
可当着人家的母亲说这样的话,心眼小的人可能会觉得不大吉利。
经历过温太太这样的人,柳氏担忧女儿说话百无遮拦会惹长公主不喜——
她还没出声,就见长公主点头如捣蒜:
“对啊对啊。”
这一下头疼的不止是柳氏,连陆无计也露出有些伤脑筋的神情。
“我跟他说让他不要去自找苦吃,毕竟陈太微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长公主拼命吐槽儿子:
“可他说当日陈太微弄丢了他的佩剑,他这把剑,是当年学剑的时候,在神武门中所领,用顺手了,换了不大习惯,因此他要陈太微赔他损失……”
“……”姚守宁一脸无语,就在这时,长公主又问:
“对了,你们约了三月出门?”她似是并不知道这个事,饶有兴致的问:
“准备去哪玩?”
要是正事,陆执就算不说清楚,也会提个大概,让长辈们心中有数——就如先前两次挖先王墓穴。
但他三月约了姚守宁出行一事竟半点儿没提,长公主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我们准备上巳节的时候,去河边放花灯。”姚守宁老实的道。
若一般人听到这里,定会察觉端倪。
可长公主非同一般人,她听闻这话,点了点头:
“你们要小心,这次涨水只是一个开端,查询时若觉得不对,即刻退回。”
周荣英、徐相宜也喜道:
“三月上巳节若能出行,想必神都城必已恢复正常,那可太好了。”
柳氏却面现愧疚之色,心中想道:守宁与世子出行必是为了查找‘河神’下落,都是我的错,才使得她收拾善后。
唯有柳并舟嘴角抽搐,与陆无计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出声。
朱姮蕊等人坐了一阵之后,因还有公务要忙,便起身告辞。
柳并舟三人起身相送,直到目送长公主等人骑马离开后,柳并舟站在大门屋檐下,似是并没有回屋的意思。
柳氏见父亲心情似是松快了些,不由也跟着欢喜。
这些时日柳并舟虽说掩饰得当,可父女连心,柳氏看得出来柳并舟不大开心,但她又不知缘由,便心中暗暗着急。
今日长公主等人一来,与柳并舟说了会儿话,柳并舟就高兴了些,她转头与女儿道:
“看来你外祖父是有些孤单了,家里没有与他年纪相仿的人,他这几天都不大高兴。”
“胡说什么。”柳并舟听女儿这话,不由笑着斥了一句:
“你若得空,让人收拾收拾屋子,准备午膳。”
“屋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柳氏突然听父亲说起这话,有些诧异的道:
“我们家早有准备,灾后也没损失什么东西。”
姚家提前储存了粮食、酒水,柳氏得知血蚊蛊之事,勒令家人不得外出,因此姚家很是太平。
闲着无事,便整理家中物品,趁着退水的这几日时间,几乎将东西分门别类收拾好了。
柳并舟向来不太管家中这些杂事,没想到此时竟会吩咐这话。
柳氏还在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打趣了父亲一句,他想转移话题,就听女儿喊道:
“娘——”
柳氏转过了头,看姚守宁仰头看柳并舟,笑着道:
“外祖父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可能会来客人呢。”
说完,姚守宁问道:
“外祖父,我说的对不对?”
“守宁儿真是聪明。”柳并舟‘呵呵’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柳氏开始还没当真,但听柳并舟这样一说之后,便有些奇怪:
“客人?”她十分纳闷:
“这洪灾才退,我们家哪来什么客人?”
一家人并非神都人士,姚翝入京任职近十年时间,往来的朋友倒有,但此时大家恐怕家里事情都多,又哪来闲心走亲访友呢?除非像长公主等人先前那样,途经之时,进来坐坐便罢。
可柳并舟吩咐自己收拾屋子、准备午膳,柳氏也反应过来,柳并舟所说的客人恐怕是要在姚家暂居。
这个时间点,又有谁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