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宋青小摇了摇头,师徒二人说话的功夫间,那船‘铛’的一声撞上码头的木柱,借着这一撞的反震之力,竟开始泊离江岸。
“啊——”
后面跟出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众人一见船身无风自动,像是往江中驶离,都发出惊叫之声来。
“快,快找浆出来,把船停往岸边!”
船内的人一见船动,都惊慌失措的喊。
可是船舱内并没有木浆等物,众人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趁手的可以划船的工具。
倒是颠簸之间,两侧江水‘哗哗’灌入舱内,冻得众人直打寒颤。
“别费心思了。”老道士确认了宋青小没有大碍之后,心中提起的大石落回了原位,这才强打精神道:
“这船明显是鬼船。”
船身刷黑漆,舱棚顶如同棺材盖,一看就像是专门为死人所准备好的渡船。
老道士上船之后就注意到了船停泊在此处,码头没有缆桩,船身也并没有系缆维持船体。
同时也没有抛锚,稳固船身。
在众人到达之前,船体停靠在码头边,像是还在等待的客人没有装满。
“阴鬼将船停在这里,待人齐之后出发,哪怕就是有浆在手,也未必划得动这鬼驶的船。”
老道士说到此处,其余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水波冲击着船的底部,发出重重的撞击声响,黑船带着一群人缓缓飘往江中。
那船初时驶出速度很快,像是要杜绝这些人慌乱之下跳船而逃般,一眨眼功夫便驶离码头七、八米远。
“怎么办?”
一见船走得如此之快,船上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一下就哭了起来:
“这船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十有八九是要去沈庄。”
此时大雾弥漫,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但凭借着感应,老道士仍猜出了此船前行的方向必是沈庄。
“我们不想进沈庄……”
那妇人一听要进沈庄,不由更加害怕,哭得越发大声。
“唉,天意如此,难以违背。”老道士安慰了她一句,话音刚落,就听到舱内有个女人带着哭音大声的道:
“什么天意?我看就跟这小丫头有关!”
一个泪流满面的妇人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她发钗凌乱,穿了一身粉缎套裙,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颇为体面。
此时的她双眼含泪,目光之中露出怨恨之色,伸出一只捏了帕子的手,直指宋青小的方向,恨得咬牙切齿:
“她一来就打人,手段凶残,普通人哪有这么大力气,将一个男人踹出数米远?”
妇人眼睛通红,身体抖颤:
“且船体震荡的时候,我们都在船中,唯独她在船外,依我看,她就是这个‘鬼’!”
宋青小的目光往她看了过来,吓得妇人一个瑟缩,但随即怨恨又爬上她的脸,她双手撕扯着帕子,哭喊道:
“不如将她丢进江水里面!”
这样明目张胆要杀人的话一说出来,船上的众人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许多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之下,没有人发言。
“休得胡言!”
老道士一听这话大怒,宋长青也背了行囊,站到了他的身侧,高大的身形将宋青小挡住,摆出一副不惜大打出手的架势来:
“我看哪个敢!”
“我的徒弟从小就是由我一手带大的,绝不是你口中的‘鬼’,船行的事与她无关。”
女人尖声哭道:
“怎么无关?我看就与她有关!”
宋道长虽不屑于这失去理智的妇人一般计较,可也不能忍耐有人往自己得小徒弟身上泼脏水,当即强忍不满:
“沈夫人,我知道你相公受伤,你难免神智昏聩,说出一些糊涂的话来。”
他为人正直,此时也不偏倚自己的徒弟错处,坦然承认:
“我知道青小行事莽撞,我已经尽量在弥补,你的相公我也在极力救治,我云虎山一脉欠你们一个人情,此间事了之后,我们这一脉必定想办法会还……”
“呸!”他话没说完,那妇人就吐了口唾沫:
“拿什么还?如今人都被打得险些背过气去,大家在这船上,将来生死不知,你们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