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甚与先前遭处决的高辅阳都是出身渤海高氏,系出同宗,只是当初先帝时期,他与容涂英并没有往来,现在听燕追这样一说,怕是高甚隐在暗处了。
“只是容氏已经伏诛,昔日晋王遗孤已经死于陆长元之手,高甚如此举动,莫非是想借谢家之势,与您为难?”
燕追听了这话,只是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哪知两日后,同平章事李辅林才刚提及修建国子监的事,朝堂之上,左拾遗贺元慎便大声的反对:
“皇上,此乃大兴土木之事,耗费钱财。”建国子监有利于朝廷,却不利于世族门阀,朝堂之中的官员出身寒门的寥寥无几,科举还未开几年,朝里官员大多都是出身名门世族,往上一数,都是叫得出来
历的。
大多数人之间关系密切,相互提携,权贵、官员之中接收各地学子投卷,使得不同门阀之间紧抱成团。
如今燕追要建国子监,自然有人心中恐慌不愿。
谢家并没有出头,却找了贺元慎来。
贺元慎虽任的是七品的左拾遗,却行谏言之实,他一开口,朝堂之上不少人便都住了嘴,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皇位之上燕追手肘撑着龙椅扶手,指尖捻了捻,朝堂之中贺元慎慷慨陈辞,细数昔年历朝各代皇帝大兴土木之罪。
“……不说远,便说近前,昔年悼帝宠绛夫人,而为其大兴土木,破格赐含光殿不说,又因其喜好狩猎,为便于她时时尽兴,而令匠人从江南运来木料,将……”
贺元慎话没说完,姚释便含着笑意道:
“世子这话说得不对。”
姚释一句话说得贺元慎面红耳赤,脸上血都要滴了出来。他明明已经入朝为官,是燕追亲封的七品左拾遗,可朝堂之上,姚释不唤他官品,却称其为世子,虽不说一句羞辱之话,但光是这声称呼,便已经足够令贺元慎
难堪。
周围静悄悄的,前方两列文武官员都低垂着头,并没有人转头朝他看来,可是贺元慎却觉得众人的目光无孔不入,全绞在了他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