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自先帝、先太后故去后,他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许多。
燕追并没有如先前嘉安帝所说,皇帝丧事一妥,便送他前去封地,而是以先帝尚未入陵,等先帝灵枢入昭陵才算半年之期为限,将他留在了洛阳之中。
此次他得了燕追交待的任务,便十分兴奋,一来便去寻郭翰,问他如今‘凌氏余孽’要如何处理。
“我自小习武,虽不如皇上臂力惊人,但也可以开弓一石。”
他有些骄傲,提及自己力量,眉飞色舞的。
燕骥也确实有值得他自己骄傲之处,他年纪还小,便能开弓一石,确实了不起。
郭翰心中琢磨着燕追派他来的用意。
朝中文武臣将并非没人,若论武艺,俞昭成等人胜过燕骥许多,左右骁卫之中亦是人才济济。
可为何却偏偏派了个燕骥前来,年纪幼小,虽出身宗室,可宗室又非无人,岐王府的人,如今还在洛阳的。
倒是此次‘凌氏余孽’杀入的是宇文氏族,皇后才将为齐王定下宇文氏的女儿为妃,只等他十八之后迎娶。
若是依照此事,宇文家出事,燕骥领兵前来追拿凶人,倒是有亦可循。
他脑中思索着,脸上却露出笑意,一面令人布下酒席,一面就邀燕骥入府:
“王爷别急,‘凌氏余孽’暂且不提,为今有一难事。”
郭翰将谢家不肯迁徙一事说了,“‘余孽’仍未捉到,我忧心的是这谢家。”他一面说着,一面去看燕骥的脸。
燕骥若有所思,郭翰便心中明了,这位主子怕也只是表面大大咧咧,不是真正傻呼呼的人。
“该如何做,大将军教我。”燕骥拍了拍衣裳,笑着就道:“出之时,三哥曾召我入宫,吩咐过的,一切听凭大将军指挥。”
郭翰眯了眯眼,燕骥这句话,便相当于已经在传皇上口喻。
燕追放权给他,随他任意行事。
他转头望了眼窗外,江南多雨,已经连着晴了多日,今日吹起了东风。
俗语有言:一日东风三日雨,三日东风一场空,他摸了摸下巴,这恐怕是有雨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