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尤其是燕追想要下手的对象,是江洲谢家,更是难上加难。
在江洲的人心目中,虽畏惧帝皇,却敬爱谢家,姚释早年也曾前去过江洲,是见过谢氏在当地影响力的。
燕追听了他这话,嘴角边露出浅浅的笑纹:
“先帝临张之时,依旧念念不忘,曾说要除四姓,先易后难。”
嘉安帝主张先除崔氏,由易及难,最后再动谢家。
姚释点了点头,嘉安帝的想法,是最稳妥,亦不容易伤筋动骨。
可是燕追却偏反其道而行之,他眼中露出傲然之色:
“朕却偏欲先难而后易,姚释你可知为何?”
姚释听了这话,愣了一愣,燕追却已经绕过桌案,缓步下了台墀,黄一兴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皇后曾对朕说过,世家如树。”
他提起傅明华,脸上神色便软和一些了,眼中露出愉快之色,整个人不再如之前锋芒外露,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了,那眼睫眉梢都透出爱意,令姚释也不由心神一松:
“臣愿闻其详。”
“若将当日的容氏等门阀世族比作新苗,四姓便如已成气候的大树。”
燕追这样的说法倒是有些新鲜,姚释神色一整,听他又继续说道:
“而谢家便是那扎根极广的参天大树,形成荫荫,庇护着底下的新苗,为其遮风避雨,却也将日晒尽数挡住。”
他话中意有所指,姚释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个比喻是极妙的。
谢家是燕追口中的大树,谢氏这个名号,不知使多少人趋之若鹜,给不少士人以憧憬,也从这些士子之中得到好处,使其供之驱使。
“皇后对朕说过一桩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