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重响,杨氏急急的站了起来,阔袖将她手边摆着的茶杯都带倒了,杯子里的茶水泼洒在地上,幸亏地上铺了厚厚的地衣,倒未摔碎。
但就算是如此,也将碧云几人吓了一大跳,连忙便借着上前收拾的功夫,挡在了傅明华面前。
“我,我想我该回去了。”
杨氏默默的流泪,觉得今日前来王府简直是受了奇耻大辱。
她才来之前,还曾羡慕王府一草一木,那桌椅成套成套的,都是出自名匠之手,雕工精细。
地上铺的是西域织就进贡的地衣,颜色鲜艳精美。
可此时她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恨不能立即离开王府,躲傅明华远远的才好。
“站住!”
傅明华懒洋洋的唤了一声,杨氏缩了缩肩,抹了把眼泪。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没有规矩!”她轻声喝斥,虽然没有神色狰狞,但话里却说不出的威严。
明明自己才是长辈,两人年岁又是相当,可不知为何,杨氏却十分畏惧她,傅明华这样与她说话,简直让她比当初看到白氏时还要紧张几分,一双小腿肚不停的抽搐,她哭哭啼啼转过头来,果然不敢走了。
“脖子上的缨络,价值不菲,你有没有想过,定国公府薛夫人为何要赏你?长乐侯府如今这光景,祖父、祖母都回了乡里,父亲不过是太常寺一个挂闲职的六品官员,有什么好拉拢你的?”
杨氏被训得抬不起头来,连吭上一声也不敢,就听着傅明华训斥:
“人家让你来王府,你便来王府。”
被她这样一骂,杨氏却抽泣着,抬起头来问:
“您,您怎么知道是薛夫人托我来的?”
她神情可怜兮兮的,傅明华看她这模样,也是啼笑皆非:
“若不许以利益,又拿什么驱使你为人办事?什么样的事能办,什么样的事不能办,当初在汤阴县时,杨太太就没有教过你?”傅明华端了茶杯掩唇,似笑非笑望着杨氏看。